快!”
那時候,溪月他們早已經沖向了幽冥列車,一群人已經在車里對著那些尚未腐化的尸體揮劍狂斬。
我剛才跟卜雨澤交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車廂里爆出了魂力波動。
我估計,那應該是胡家的陰魂柱起作用了。
不管我的判斷對與不對,我都不能錯失這次機會。
直到我沖上列車才松了口氣——還好我賭對了。
先前還是肆虐一時的冤魂,被陰魂柱給禁錮在尸體當中,已經發揮不出任何本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手鋼劍落向自己的脖子。
溪月,張凌毓他們殺入列車之后,便一刻不停地向那些被禁錮在車廂里的尸身揮劍狂斬,車廂中不斷有人頭滾落,綠色磷火形同水波在車廂里起起蕩蕩。
這時,幽冥列車的車頭上卻忽然冒出了白煙!
有人在發動列車?
葉開正要往車頭的方向去時,卻被我給攔了下來:“不用攔著他,他們想要建立術士之國,就讓他們這樣去吧!”
葉開詫異道:“你發善心了?”
“不對!”
“你小子是能用三分力的時候,絕不會多使半點勁兒。”
“你肯定有事兒瞞著我!”
我說道:“下去再說!”
我走到車下好整以暇地從側面看向了列車:“卜雨澤到現在都沒出來跟我們廝殺,是要把可用的力量留給幽冥列車。”
“沖破這個世界的束縛,建立術士的樂土,對三大白袍來說,已經變成了如同心魔般的執念。哪怕他們知道,這一去可能會是粉身碎骨,他們也要試上一試。”
“卜雨澤,索元華的修為不在蘇戮之下,兩人同時動手,張道凡只能擋住其中一人,剩下一個人就能專心對付我們幾個。”
“現在,幽冥列車被炸成了兩截,卜雨澤下車跟我們決一死戰的話,或許能把我們全都留下,但是我們在臨死之前,一定會再次重創幽冥列車。”
“一旦列車受到兩次重創,就算不到完全報廢的程度,也無法穿透陰陽了。”
“卜雨澤想要繼續他的計劃,就得重造幽冥列車,他在亂世當中可以斬王,斬龍,換做現在他就無法去復制當年的大局了。”
“所以,他必須把握好這次機會。”
張道凡目瞪口呆地看向我道:“他們炸車,也是你計劃好的?”
“你只用了那麼三招兩式,就把卜雨澤逼到了只能放棄對我們的追殺,啟動列車,全力沖擊陰陽屏障的程度?”
“而且,你確定了卜雨澤會在闖過空間屏障的時候身死道消,才不愿意讓我們沖上去跟卜雨澤分個死活?”
“你是成精了吧?”
葉開斜著眼睛道:“他本來就是狐貍精。”
我正要罵人的當口,遠處只連著三截車廂的火車頭已經緩緩開動,順著鐵軌沖向了山洞一側——那里應該就是他們預定好的節點。
我眼看著,列車從掌燈人胡老頭的尸身上碾壓而過,碎骨聲響清晰入耳,那個提燈守護了盛天多年的術道高手,用自己的尸骨最后一次阻擋了幽冥列車,也在鋼鐵巨物面前支離破碎。
漆黑的列車明明就是觸碰到了山壁,卻像是鉆進了一條土黃色的水幕當中,一尺一尺地消失在了我們眼前,只留下了胡老頭殘缺不全的尸骨。
那時候,我看著碎裂的尸骸,心里也說不上什麼滋味。
我還在嘆息之間,就看見蘇戮帶著一個人從火車上跳了下來,飛快沖向了帥府的出口。
“蘇戮要跑!”葉開起身就要去攔截蘇戮的工夫,卻被我扯著衣服給拽了回來:“別去,一個蘇戮跑就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兩節車廂。上面的人全都跑下來才是麻煩。”
第二百一十九章悟道
我再次看向火車消失的方向,山壁背后忽然傳出一陣鋼鐵變形似的怪響,凄厲的慘叫聲也隨之而來。
幽冥列車僅剩的那三節車廂里,肯定還有其他的鬼魂,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在失聲慘叫。
這些術士或許并不該死,甚至有些人的身上還有著功德。但是,他們挑戰了天道,陰陽的禁忌,不成功就只能灰飛煙滅。
張凌毓搖頭道:“我說過,卜雨澤沒練成五斬神器,他還不信我的話。”
葉開也說道:“五斬還差一斬,就敢往陰陽屏障里鉆,他們不死誰死啊?”
葉開忽然轉頭道:“狐貍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命劫?”
“是!”張道凡說道:“陳九,看似沒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沒有他,我們這些人也不會跟幽冥列車產生關聯。命劫這東西,往往不需要自己出手,只要在關鍵的時候起到作用就行了。”
張道凡還在說話的時候,山壁背后忽然間傳來了卜雨澤絕望的哭喊:“我們術士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天道對我們如此不公?我們只是想要一線生機啊!我們做錯了嗎?”
索元華的哭聲傳了過來:“百余年的謀劃,功虧一簣,我不甘心吶!”
“老天為什麼要讓我成為術士?為什麼又不肯給我們一條生路哇!”
兩個人凄慘的哭聲,漸漸被淹沒在了鋼鐵被壓碎的聲響當中,很快山壁背后就只剩下了一連串咯吱怪響,再聽不見那些術士的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