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門用的是血匙。”葉開深吸了一口氣道:“這里正好可以裝下一個人的雙手,只要特定的人把手放上去,他的血就會被大門吸走。兩扇大門吸足了人血,門也就開了。”
我剛要說話,葉開就把手伸進了漏斗,片刻之后,我就看見青銅門上出現了一小片血跡。
那扇大門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正在吸血的海綿,卻并沒吸收葉開多少血液。
僅僅片刻的工夫,門里就傳來一聲輕響,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從里面打開了門鎖。
簡中正當即冷哼道:“葉家人還有臉說自己沒有叛國嗎?葉家后人的血,能打開大門就是你們叛國的證據。”
我看向簡中正道:“人到七老八十還多嘴多舌,是一件很遭人煩的事情。這只能證明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專愛說人是非之人,到老也改不了那點品性兒。”
簡中正氣地吹胡子瞪眼:“你敢編排老夫?”
我冷笑一聲道:“懸天牢的真相尚未明朗之前,我勸你把嘴閉嚴了。免得將來打臉太疼,這嘴收不回來。”
簡中正冷笑道:“好!老夫現在開始一言不發,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自證清白?”
我對葉開說道:“門能打開就行。進去吧!”
葉開把手從漏斗里拿出來的時候,懸天牢的大門緩緩敞開了一條足夠一人進去的縫隙,我也在那縫隙當中看見了一個身上血跡斑斑,手里拿著折扇的青年文士。
對方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身上到處都是噴濺上去的血跡,但是,他身上的書生氣卻又讓人主動忽視了他那一身血污。
我向那人抱拳:“術士陳九,冒昧到訪。”
血衣文士笑道:“陳先生客氣了,在下并非此間主人,只是一個能在城里活動的牢中人罷了。”
“諸位現在可以進來了,只是,這道門目前最多只能進六個人而已。如果,其他人要進門的話,還得繼續注血。”
我開口道:“不必了,有六個人就可以了。”
血衣文士道:“雖然陳先生對自己的修為很有信心,但是我也得提醒你。大牢之外不能有人,一旦牢門再次關閉,留在外面的人全都會被鬼神抹殺。”
花漫語開口道:“九王爺,我覺得還是應該勞煩一下葉開,正常打開牢門。我們能多進去一個人就多一分保障。”
“九王爺,我知道,你暫時不會相信六扇門。但是在懸天牢的問題上,我覺得,我們應該拋棄彼此之間的成見,揭開懸天牢的真正秘密。畢竟,這涉及到了是否有人以術士之名行叛國之事?”
我冷笑一聲道:“你們有五十多人,派一兩個出來放血,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你們想進可以自己開門,我愿意帶六扇門的三個人進去,已經是讓你們占了便宜,就別跟我在這談什麼大義了。”
我話一說完,六扇門方向就有人嗤笑道:“我們又不是叛徒后人,血干凈著呢?開不了那道門。”
“滾出來!”張凌毓的一聲怒喝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響,當即有人吐血倒地。
六扇門人頓時一片嘩然:“三局和半間堂為了一個叛徒,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嗎?”
“三局如此袒護叛徒,是不是早就已經叛變了?”
“我們要上告!”
“對!我們要上告!”
我面對群情激奮的六扇門,冷眼看向花漫語道:“花長老,管好你的人,不然我可要殺人了!”
“都給我閉嘴!”花漫語厲聲喝道:“你們一個個都成什麼樣子?還有沒有點規矩?”
“開不開門,是半間堂的權利,你們憑什麼咄咄逼人?”
花漫語道:“九王爺既然不愿意開門,那我們就這樣進去吧!”
花漫語是故意的,她是怕我先一步逼她的人進懸天牢,才故意弄出這麼一手堵我的嘴。
門里那個血衣文士搖著扇子道:“陳先生的做法,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為了一個人失了軍心,等到了需要所有人團結一致的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我笑道:“這位朋友,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些人從來沒想過要齊心合力麼?”
“他們心里很清楚,現在還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像是遇上殺父仇人一樣,群情激奮?”
我不等血衣文士回答就說道:“這里面固然有他們怕死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如果,這里任何一個人的血都能打開這道門,那麼,他們就要選出一個人來放血。他們有五十個人,沒人會自愿站出來抽血,只能互相選擇。真正到了選自己的命,還是別人命的時候,他們肯定選擇保全了自己。”
“他們心里有愧,卻又沒法怪罪自己,只能把罪過全都推到一個跟他們不相干的人身上。然后,活活把他打死,讓他遺臭萬年,這樣一來,他們心里就沒有愧疚了。”
我說到這里冷笑道:“可我為什麼要如他們的意?”
“就為了,后面我需要他們賣命麼?”
“一次靠不住的人,你還指望他們下次能靠住嗎?”
“他們不從你背后捅一刀,你就該去燒香拜佛了!”
我說話之間,看向了血衣文士:“朋友覺得,我說得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