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是用人燒出來的骨灰。
血衣文士微微躬身道:“諸位,請吧!”
我和葉開并肩往獄房的方向走時,葉開忽然給我傳音道:“你看見右手邊上那個獄神廟沒有?一會兒,我說跑,你就往獄神廟里闖,拍碎了獄神像,給我挪個地方出來。”
“獄神廟”是古代設在監獄里的一種廟堂或神案,主要用于供奉所謂的“獄神”。清代之前獄神廟供奉的是皋陶,清代一部分監獄改為供奉蕭何。
相傳,獄神廟不止保佑獄卒,也保佑囚犯。只不過,兩者存在的是主動信仰和被動信仰的區別。
我趕緊回應道:“你別犯虎逼!你是又打算占了這個監獄是吧?”
葉開道:“我爺跟我說過,一座監獄里不能出現兩個鎮獄使。真要是有事商量也必須在監獄之外。一旦兩個鎮獄使在大牢里相遇,就跟兩尊鬼神爭地盤一樣,打得過就滅了他,打不過就是他滅了你。”
“這里要是有鎮獄使,他肯定會把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我不動手,第一個死的人就是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肯定麼?”
葉開道:“肯定!”
“那就動手!”我正在說話的當口,前方獄房大門森然洞開,鬼神之氣撲面而來,所有人的身形都為之一頓的當口。
葉開忽然喝道:“動手!”
我閃身沖向了獄神廟,一掌劈向了神龕上的獄神。
我的掌風正如同雷霆般接近獄神像的當口,我才看清了獄神的模樣——血衣文士!
他就是這懸天牢的鎮獄使?
我想要收回掌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一掌結結實實的轟在了獄神像上,與此同時,獄神廟的大門也轟然關閉,把我和葉開全都鎖在了獄神廟里。
我剛剛停下身形,就聽見張凌毓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陳九,你自己小心,這邊有我。”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不需要太多交流,一句“有我在”就足夠讓你安心了。
我轉身看向了對面的血衣文士:“朋友,怎麼稱呼?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
“在下席栩冬!”血衣文士道:“在下并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我平視著席栩東的雙目道:“朋友,從我們見面,你就一直在跟我說話,總不會是因為我和你的眼緣吧?”
血衣文士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一刃走陰陽。”
我微微一愣之后,血衣文士左手掌心向上端,向右側肩頭,右手無名指,小指蜷縮掌心,其余三指張開,壓向左側腰間。
我上前一步:“一人立天地。”
“一刃走陰陽,一人立天地。”的切口,我以前聽子木說過。
那個時候,子木好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事情,一直在比畫這兩個手勢,嘴里也不住的在念叨著這兩句,等我問她的時候,她只是說了一句:這是一個術道流派見面的時候切口。
術道流派之間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見面三分兄弟情。”不管,對方是不是同門,都得先幫了場子再說。
我一直不知道,子木所說的那個流派是什麼?
血衣文士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你是誰的門下?”
“我沒有師父,我的功夫是秘籍上學來的。”我裝作直言不諱的樣子說道:“要不是,我在秘籍的殘本上看過這個手勢,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果然,果然……”血衣文士連連點頭之下,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將軍說過,陰陽探馬不容于世,只能成為術道絕響,不可享累世盛名。”
血衣文士抬頭看向我道:“我想見將軍,你能幫我麼?”
我笑道:“朋友這話說得就有意思了,我連你說的將軍是誰都不知道,還說什麼幫不幫你?”
血衣文士震驚道:“難道,你不是為了陰陽探馬的傳承才到了七星谷?”
我搖頭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來這里是為了追查血海階梯!”
我把自己趕到這里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血衣文士才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這是機緣巧合,也是你命中注定要來繼承將軍衣缽。”
血衣文士鄭重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所學的秘術來自于陰陽探馬!我家將軍就是陰陽探馬中修為最高的踏白將。”
血衣文士給我解釋之后,我才知道:陰陽探馬的真正意義。
探馬也叫斥候,就是古代的偵察兵。刺探軍情、繪制地圖、拔除暗哨、抓舌頭,甚至是刺殺對方將領。古時候,專門成立過斥候部隊——踏白軍。踏白軍的首領,被稱為踏白將,在軍中地位舉足輕重。
陰陽探馬,就是術道探查妖邪,鬼怪的斥候。
陰陽探馬所到之處,術道大軍隨后即來。
血衣文士幽幽道:“我家將軍在洪武年間奉命探查七星谷……”
血衣文士的話沒說完,簡中正就一下子冒了出來:“等一會兒,你說你家將軍是洪武年探查七星谷?是大明朝的洪武年?”
血衣文士疑惑道:“難道還有別的洪武年不成?”
簡中正頓時傻了眼,
按照時間推算,洪武年間血字秘檔還沒完善,葉天幽也沒正式效力于朝廷。五大提督,十二參將是清朝才有秘衛建制,洪武年根本就不存在陰陽探馬和鎮獄使共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