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說是看見了那只鬼魂,但是也把他沒當一回事兒。
空房子不住,難免進來一兩只游魂野鬼。要不,搬家的時候怎麼都講究放掛鞭炮呢?
放鞭,一是圖個喜慶,二是為了告訴不請自來的游魂野鬼,這房子的主人來了,你該走了。
我估計,蕭瑟應該是沒送什麼鎮宅的物件進來,才讓游魂野鬼鉆了空子,一會兒,我走的時候,往他屋里扔幾張靈符就行了,這種小事兒,也沒有必要告訴他。
可是,等我上了二樓,我就愣住了。
蕭瑟家里不僅有鎮宅的東西,而且,還不止一件,其中更不乏珍品。
難道,鉆進蕭瑟房子的不是游魂野鬼?
蕭瑟半點都不知道自己要跟鬼魂共處一室了:“溪月,今天既然是我搬家,咱們就得好好慶祝一下,我特意準備了……”
“等會兒……”我制止了蕭瑟道:“搬家嘛!頭一件事兒肯定是‘燎鍋底兒’也就是在新房子里開火做頓飯。你要是沒準備食材,去燒個水也行。咱還是把這事兒先干了吧!”
蕭瑟雖然不太情愿,但是在溪月面前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好憋著一肚子不痛快的去了廚房。
我趁著楊玉兒指揮著蕭瑟那幫朋友,擺飲料,拿零食的時候,把溪月拽到了二樓的陽臺上故意問道:“溪月,你跟那個蕭瑟關系到底怎麼樣?”
半間堂的人都知道溪月的劫數將至,但是誰也沒告訴過她。
溪月是個外柔內剛的丫頭,一旦知道了自己命劫的真相,很有可能會不辭而別,獨自跑去渡劫。
溪月以為我只是好奇他和蕭瑟的關系,隨口說道:“可以說,是沒法進一步的朋友。”
溪月忽然道:“蕭瑟不會真遇上什麼事情了吧?”
溪月現在也是術道中人,她知道,術士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閑事:非親非故,不朋不友,又不是我的雇主,術士就算看見有人被鬼魂纏身,也不會出言指點。除非,是打算好了做他的生意。
我點頭道:“蕭瑟的確是撞邪了,不過,我還不知道……”
我正在說話的當口,看著屋里愣住了:“剛才,跟我們一起進屋的有幾個人?”
“十一個,怎麼了?”溪月轉頭工夫也是一愣,我們兩個人都看見了剛才被楊玉兒抽了一巴掌的那個男生回來了,人就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孤零零坐在沙發角落里,像是等著有人跟他說話。
溪月的目光落在對方臉上的當口,我想要攔她卻已經來不及了,那人忽然抬起頭來,跟溪月對視在了一起:“溪月,你看見我了,這回可別趕我走了啊!”
那人說話之間,眼睛,鼻孔,嘴角同時流出了血來,脖子也像是斷了一樣緩緩歪到了一邊。
那人是在等著有人看見他,糟糕的是,看見他的人是溪月。
溪月不知道那叫“鬼等人”才跟他對上的眼。
鬼等人可不分什麼場合,更不是人多,鬼就不來。
鬼怕人多,其實是常人的一種誤解。人多只能壯膽兒,可不能鎮鬼。說不定,某個鬼魂就站在人群當中,等著有人能看見他。等你無意間看見那鬼魂的時候,他也就纏上你了。
溪月一步跨進屋里正要說話的時候,那人卻消失在了我倆眼前。
葉開剛才一直在照顧琥珀,這會兒看見我和溪月神色不對也趕了過來,葉開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剛才屋里鬧鬼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了溪月,后者站在樓梯口喊了一聲:“蕭瑟,你給我上來。”
“來了,來了!”蕭瑟聽見溪月喊他,立刻拎著把水壺跑了上來:“溪月,什麼事兒?”
溪月道:“蕭瑟,你撞邪了,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聽清楚,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明白了嗎?”
“我撞邪了?”蕭瑟不僅沒害怕,反倒是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
蕭瑟算是傻了麼?
他不僅是沒相信溪月的話,還把溪月的忠告當成了是一種關心。
蕭瑟那腦袋簡直是被狗舔了。
我無奈的看向了溪月,結果溪月把蕭瑟的問題扔我這兒了:“陳九,你來吧!”
我往溪月身上瞟了一眼,后者咬牙向我傳音道:“加錢!”
加錢就好辦了。
我看向蕭瑟道:“你們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或者撿到過什麼東西?遇上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沒有,沒有……”蕭瑟嬉皮笑臉地連擺手帶搖頭,看那架勢肯定是把我的話當成鬧著玩了?
他一帶頭,他那些小伙伴兒就一起在那跟我來個:“沒有……沒有……”
我臉色一沉道:“蕭瑟,你當我是逗你玩麼?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要,誰也給不了你。”
“溪月,你的朋友,你自己搞定。我沒工夫在這兒哄孩子玩。”
這下,蕭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陳九,我是看著溪月的面子請你進來,你別拿自己當什麼九王爺。盛天城除了我爹,沒誰能在我面前稱爺。”
葉開嘿嘿笑道:“你家輩分挺亂啊!你爹在你面前稱爺,那你爺在面前自稱什麼?自稱咱家,還是自稱奴才?”
“你……”蕭瑟強壓怒火道:“我再說一遍,我今天是看在溪月的面子上才對你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