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講,那就要看到底是麼子原因讓他院子里這麼干凈滴。如果是人為滴,那也就沒得事咯,但如果不是人為滴,那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說著,陳先生推門進了院子,我也跟著進去,二伯留在外面看著王二狗。
陳先生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問我,你之前不是問我陰雞是什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之前的那些黑貓你該曉得吧,他們講白了,就是陰人,只能晚上出來,白天是不能出來滴,除非是那種成精滴極品,不過這種東西基本上很難看得到。但是陰雞不一樣,它是白天也可以出來滴。
我問,為麼子它可以白天出來?
陳先生講,因為它有自己滴身體。
我驚訝的問,雞的身體?
陳先生點點頭,我看得出來,他的神情比較凝重。
陳先生問我,你曉得陰雞是怎麼來滴不?
我當然是搖頭了,我要是知道了,我不就成了孩匠了嗎?
陳先生講,首先,需要一個完整的魂魄,三魂七魄,缺一樣都不行。能夠得到這種完整魂魄滴,要麼是在剛死滴時候,要麼是等到頭七回魂。然后,需要一枚未受孕滴雞蛋,通過一定滴手段,把魂魄轉嫁到雞蛋里面。最后,找一只在孵蛋滴雞,能夠順利孵出小雞來,那麼就成功了,否則就失敗。這三面哪個步驟出了一點差錯,都前功盡棄,那個魂魄也會徹底消失。所以陰雞很少出現,成功的幾率太低,風險太大。
我就納悶了,既然風險這麼大,那為什麼還會有人弄出陰雞來呢?我把我的疑問告訴陳先生,陳先生講,原因有很多方面,有滴人是舍不得親人去世,用這種方法來延續親情;有滴則是被迫成為陰雞,成為它主人看家護院滴工具。
這些陰雞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喜歡打掃院子,所以要是你看到哪家屋里養得有雞,院子還是干干凈凈滴,你最好就莫進去。如果我沒猜錯,王二狗應該就是碰到了陰雞。
我又問,那這陰雞是哪個弄出來滴?難道是王青松?
陳先生搖頭講,應該不是他,陰雞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弄得出來滴,至少我就沒得那個本事。
我想了想,問陳先生,會不會是那個駝背人?
陳先生再次搖頭,講,那個家伙雖然厲害,但畢竟還是孩匠一脈。我們孩匠這一脈,沒得做陰雞滴傳承。你們村子里面,應該還有其他曉得這類傳承滴高人。
正說話間,我聽到院子角落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我轉頭看去,看見一只小雞仔,用嘴拖著一只血淋淋的左手,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
第30章 紙人
一只看上去還沒有拳頭大的小雞仔,竟然可以拖動一條成年人的胳膊,這樣的畫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是不信的。
那只小雞仔很明顯是知道我們站在院子里,只見它松口放下王二狗的左手,然后在左手的手背上狠狠的啄了一口,竟然一口就啄下一大片肉來,隨后仰著頭就把那肉吞進了肚子里。
這只陰雞,它居然吃人肉!
說實話,那一刻,我差點沒忍住要吐了出來!
陳先生低聲吼了一聲“孽畜”,隨手從懷里摸出幾枚銅錢,在手里捏了幾個手勢之后,便將銅錢擲向那只小雞仔。我看的很清楚,陳先生捏的這幾個手勢,就是他用來打黑貓的那些手勢。
很可惜,他的動作太快,我沒能記住。
我原本以為,陳先生的銅錢一出,這只小雞仔立刻就要伏法。可是沒想到,這只小雞仔的速度比銅錢還要快。之前看它啄地的時候,那機械的動作根本就不復存在,它只是往左邊移了好幾步,就把陳先生的銅錢躲了過去。不僅如此,它還開始朝著我們快速跑了過來。
陳先生兩只手同時向前拋出銅錢,企圖阻止它前進的步伐,但是并沒有什麼卵用,那只小雞仔只是左移右移,幾下就躲開了陳先生的銅錢。
陳先生這一下怒了,罵了一句,那些貓老子對付不了,還對付不了你一只人不人雞不雞的陰雞?
說話間,陳先生抬腳脫掉左腳上的那只鞋,另一只手握著幾枚銅錢,直接沖著那只陰雞走了過去。看那架勢,是要和那只陰雞拼命。或許它也知道陳先生不是好惹的,所以避開了他,繞了一個圈之后,竟然沖著我跑了過來。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趁手的家伙,也就學著陳先生的樣子,脫了一只鞋拽在手里,想著只要等它到了,我上去就是一鞋拔子,我就不信它還能是銅皮鐵骨。
就在我準備好了要和這只陰雞決一死戰的時候,這家伙竟然又繞了一個彎,從我左側跑了過去,它的目標竟然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院門,它要逃走!
我趕緊對站在門口的二伯喊話,二伯,捉住那只雞,它是兇手!
二伯顯然沒弄明白我的話,但他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了。他的方法很簡單,直接把院門從外面拉上,不僅把陰雞給關在里面了,也把我們關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