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急著上前,而是把院門打開,然后用磚頭放在門板前面,就算是有風,也不至于把門吹的關起來。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是搞不定,可以馬上跑出去,叫做給自己留條后路。
我問陳先生,鬼點燈怎麼了?很厲害麼?
陳先生自己從腳下把右鞋脫下來拿到手里,點點頭對我講,鬼吹燈鬼吹燈,鬼之所以吹燈,是因為黑燈瞎火滴,他們才可以為所欲為。但是點一盞燈,照一條路,燈一旦亮起,腳下滴路就出現,他們就必須上路。這個家伙居然敢自己點燈,你講厲不厲害?
陳先生的話剛說完,我就看見一道黑影出現在窗戶一側,他慢慢的走向另一邊不對,不能說是走,因為走路的話會有一上一下的起伏,而他,卻就是那樣平直的毫無起伏的往前慢慢的飄!
那黑影飄到窗戶中央的時候停下,然后應該是轉了個身,面對著我們,并且開始往窗戶這邊“飄”來,影子開始變小,最后站在窗戶外面一動不動。
我以為他沒再動了,但是不是,他還在往前走!他竟然是想要透過窗戶走出來!
窗戶上有一層白色的窗紙,而在這張窗紙上,漸漸的浮現出一張人臉!首先是鼻子,然后是額頭、下巴、臉頰竟然是立體的人臉!就好像是一個人在敷面膜,而他的面膜,就是這層窗戶紙!
這張臉我有些熟悉,但是我卻不知道我在哪里見過,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劉寡婦!因為這張臉,是個男人的臉!我和陳先生進門之前的猜測,都錯了!
陳先生動了,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銅錢,照著那張立體的人臉擲了出去。只聽得噗的一聲,銅錢穿過了窗戶紙,也穿過了那張立體人臉的眉心,可是那道人臉卻沒有消失,而是從他的眉心位置,流出鮮紅色的血來,將白色的窗紙,染成了刺眼的紅色!
那血好像不會止住一樣,沿著窗紙流到了窗戶下緣,然后又從窗戶下緣往下流過墻壁,流到了地面上。我看的很清楚,那絕對是血!血液和院子地面上的泥土混在一起,變得骯臟不堪,但是這并不能阻止它往前流。
陳先生再次從懷里掏出了銅錢,這一次不是一枚,而是三枚!
可是,還沒有等他擲出去,我就看見那個黑影好像伸出一條胳膊,在窗戶下面一抓,就提起來一個小孩子。而他抓的地方,不是小孩子的衣領,而是小孩子的頭蓋骨!
那小孩子就好像是懸掛在空中一樣,四肢全部無力的垂著。突然,黑影把小孩子往窗戶上一按,他的臉立刻就在窗戶上顯露出來,是一個和狗蛋一模一樣的孩子的臉,眉心卻是緊皺的。我想,這應該就是狗蛋的魂,他此刻應該很痛苦。
然后我看見黑影按著狗蛋的頭沿著窗紙開始往自己身邊移動,在屋里燈火的照耀下,兩張臉開始慢慢的重疊,然后融合成了一張新的人臉。
陳先生不敢再扔銅錢了,否則也會傷到狗蛋的魂兒。
我問陳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陳先生講,進去,把狗蛋的魂兒打出來。
陳先生的話剛說完,屋里的燈一下熄了,窗戶上的那張臉也消失不見了。
陳先生突然對我大叫了一聲,快和我背靠背站到。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還是第一時間跑到陳先生的后面,背靠背和他站在一起。我想,這可能是防止那家伙從背后偷襲我們。
大夏天的,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還是剛剛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在貼上陳先生后背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冰涼。就好像是汗水沾在衣服上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是既然陳先生要求的,我就必須照辦。
然后我感覺到陳先生在往前走,我也就跟著往前走,生怕貼著他的后背會分開。因為我們是背靠背,所以在往屋子那邊走的時候,就必須是螃蟹步橫著走。沒想到的是,我和陳先生居然出奇的有默契,一步都沒走錯。
快到屋子的時候,陳先生為了照顧我,轉了個身,這樣他就能先進屋,而我也能面對著院門的方向,可以更快的逃跑。
當我轉身過來的時候,我無意間看了一眼院門的方向,僅僅一眼,我就全身汗毛豎起,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因為,我看見,陳先生居然還站在原地!
那,我后背靠著的這個,是誰?
第37章 死了一年的女人
如果站在院門口的那個是陳先生,那麼,我后背靠著的這個,又是誰?
難怪我剛靠上去的時候就覺得后背一片冰涼,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體溫;難怪走起路來竟然是默契到沒有絲毫的差錯,因為他根本就是貼在我的后背上的!
跑!
可,萬一站在門口的那個陳先生只是我的幻覺,我這麼一跑,背靠背就分開了。
那我豈不是就把陳先生一人丟在了屋子里?
我之所以會認為站在門口的陳先生是幻覺,那是因為如果他真的是陳先生,在看到我和另外一個家伙背靠背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出聲阻止我?或者他為什麼沒有跟上來救我而是還站在院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