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沒有拒絕,簽下了這張欠條。簽字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名字叫做張破虜。
我和他分開后,就走到那個車站。相距之前的墳地還真的不遠,不曉得當初為什麼會把車站選在這個位置。
天已經快亮了,買了車票后上車,這一次,總算是平平安安到了重慶火車站。
坐公交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傳達室剛好開門。看守傳達室的是一位老人,我說我取快遞。報了名字后,老人查了一下,竟然說快遞已經被取走了。
我講,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今天剛來,怎麼可能取走快遞。
他講,確實被取走了,你看,這里還有簽名。
我看了一眼他的登記本,在我的名字那一欄,確實寫了“洛小陽”三個字,但是,這字根本就不是我簽的!為了證明不是我取的,我還特地拿出身份證來給他看。
我問,大爺,你還記得到取快遞的人長麼子樣子不?
老人想了想,講,是個女娃娃。
第51章 扎紙店
站在傳達室門口,我一時之間沒了主意。看著來來往往的同學,他們的臉上都是帶著對新一天的渴望和憧憬,生活的是多麼的簡單。而我,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后,卻開始對我所處的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我原本應該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現在我卻發現,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我,因為我的周邊,充滿了未知。
幾番糾結之后,我還是決定先去找張哈子。因為村里面人命關天的事,不能耽誤,另外,張哈子有一個明確的地方可以去找,而那個偷了我快遞的女生,茫茫人海中,絕對是大海撈針。
我拿出陳先生給我的小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然后用手機搜索了一下怎麼坐公交車,記下路線之后,我在學校門口的路邊攤買了一份酸辣粉,一是為了填飽肚子,二來是為了破開一百元的整鈔,用來坐公交。
紙條上的地址寫的是重慶磁器口古鎮老街14號。
磁器口原本是重慶嘉陵江邊一個重要的水陸碼頭,只不過隨著社會的發展,這個地方漸漸的沒有了當初的作業,變成了旅游景區。據說,這里曾經有著“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后萬盞明燈”的夸贊,可謂是繁盛一時,更是被贊譽為“小重慶”,在學校上學期間,我曾經去過一次,還是因為小學同學來找重慶玩,我去接待。否則的話,我一般都是在做家教。
沒想到我第二次來這個地方,竟然會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
說實話,上次來磁器口我也只是走馬觀花,甚至都沒分清楚東西南北門在什麼地方。下了公交車之后,我找了最近的一個門進去,在里面轉悠了半個小時,也問了好幾家店鋪的老板,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老街14號在什麼地方。
沒想到原本以為很好找的地方,到了這里之后,竟然也是大海撈針。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看見路邊有一個修自行車的老伯,他的招牌上寫著的是專業修車20年。我走過去一問,他果然知道這個地方,然后給我指了一陣路。
按照那位修車老伯的指引,我漸漸的偏離了繁華的磁器口主街,人也越來越少,之前的喧囂也被我甩在身后。
走在青石地板上,還能聽到自己腳步的回聲。
轉過一個小巷,眼前的一幕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一條街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賣花圈紙錢紙人紙馬的地方。街上也有一些行人,但是幾乎大家都很安靜,就算是協商價格,聲音也比較小。我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常現象。
我看著這些店鋪的門牌號,一家一家找過去。我看見每家店鋪的門口都放著花圈什麼的,店鋪里一般也有兩個年輕的男性店員在看著。可能是這樣陽氣會比較大,不容易招不干凈的東西。我看了看,所有店鋪擺放的紙人都畫的很扎眼,總之很不像人。而且在每家店鋪的門楣之上,都掛著一個八卦鏡,鏡面朝外,陽光照下來的時候,還能熠熠生輝。
我記得陳先生以前說過,八卦鏡是用來鎮宅辟邪的,看來每家店鋪都還是很相信這個東西的。
陳先生給我的地址就是這里,難不成這個重慶張哈子也是賣紙人的?然后我就疑惑了,他一個瞎子,他能扎紙人嗎?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陳先生之前說過的,鞋匠到了一定的水平,就是需要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一雙陰鞋的。這麼看來,這位張哈子應該也有閉著眼睛就能做紙人的本事。
鞋分左右,路有陰陽;也不知道這些紙人是不是也有陰陽之分。如果有的話,那些擺在門口的紙人,它們此時此刻是不是真的在盯著我看?
往前走了好一陣,都快要走到這條街的盡頭了,才看到老街14號的門牌號。
可是這家左右的門牌號并不是13和15,而是107和108,他這家店就好像是硬生生插進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