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沒有三秒鐘,他就原形畢露的問我,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憂郁?我給你講,女孩子就是喜歡
我說,你閉嘴,開車。
車子開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要走著去村子,至少還要大半天的腳程。如果是晚上,黑燈瞎火的,時間就更長了。
張哈子問我,車子開得進去不?
我講,沒見有人開過,不曉得。
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試哈子,總比走路強。
沒想到這一開,竟然給他開了三分之二的路,這路之前是通馬車的,他車的底盤高,所以給開了進來。剩下的路只有一條依著矮山的羊腸小道,實在是開不進去了。
下車后,他讓我去后備箱背東西,有兩個大包,一人一個。包很重,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
他背上背包之后,大手一揮,喊一聲,帶路!
我怎麼看怎麼有一種鬼子進村的感覺。
不得不說,他的裝備確實好,在背包的肩帶上有一個手電筒,光很足,把地面照的很亮敞。
已經是午夜過了,周圍一片漆黑,就連鳥都睡覺了,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我和他的腳步聲在這烏黑的夜里響著。手電筒的光在這個時候反而變得有些不和諧了。荒山野嶺中,一點光亮,很能招來不干凈的東西。
我在前面帶路,他跟在我后面,一開始走的相安無事,可是過了一會,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來拍拍我的肩,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走不動了,讓我等等他,后來我發現不是,因為他拍我肩膀的手勢是在旺火,他一直在給我肩上的那盞明燈旺火。
我輕聲問他,啷個了?
他喊我莫回頭,專心走路。
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就算是沒得燈我也能走。現在有了燈,我反而還怕了起來,生怕前面出現一個麼子東西,會突然闖進燈光下。
山路多碎石子,踩一腳上去會發出“沙”的聲音。整個荒山野嶺,也就只有這個聲音還在響著。
我一邊走一邊聽腳步聲,“沙沙”“沙沙”“沙沙沙”……
可是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頭。一開始我和張哈子走路的聲音比較統一,我走一步,他走一步,聲音聽起來是“沙沙”“沙沙”,可是走到后面,我發現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凌亂了,變成了“沙沙沙”“沙沙沙”,就好像是我走一步,張哈子要走兩步才跟得上似的。
所以我試著減小我的步幅,沒想到聲音還是“沙沙沙”,這就好像,在我和張哈子各邁出一步之后,緊接著還有人又在后面踩了一腳地面。
第一聲是我的腳步聲,第二聲是張哈子的,那麼,這第三聲是誰的腳步聲?
我不敢回頭看,我怕會吹滅我肩膀上的那盞明燈,于是我假裝蹲下系鞋帶,然后悄悄低頭,從腋下往后看去,我借著張哈子手電筒的余光看到,在張哈子的腳后面,還有站著一個人,他的雙腳,穿的是繡著青花的壽鞋!
第55章 沒有腦袋
那種繡著青花的壽鞋我見過,我爺爺下葬的時候穿的就是那種鞋子。而此時此刻在張哈子的身后,就站著一個穿著這種鞋子的人。而且距離十分接近,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人還有呼吸的話,那麼他呼出來的氣都很可能吹在張哈子的后腦勺上!
身后那人是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頭皮發麻。
原本好好的兩個人走夜路,結果走著走著,卻發現身后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你走他也走,你不動了,他也就站在那里不動……
我不知道張哈子發現了他沒有?如果沒有,我是不是應該要提醒張哈子?
而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張哈子一腳踹在我屁股上,對我講,懶牛懶馬屎尿多,天冷,趕緊走。
聽到張哈子的這句話,我就明白了,他是發現了身后那個人的存在了,否則大夏天的,他不會講“天冷”。
既然張哈子曉得了身后有人,那麼他肯定是有辦法對付的。
果然,還沒走出幾步,張哈子就加快速度,和我并排走到一起了,山路雖然不能開車進來,但是同時走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張哈子一走上來,我就感覺到后背一陣發冷。那種冷不是夏天夜里吹風的冷,而是沁到骨子里的那種冷,就好像是被關進了冰箱里面。我曉得,肯定是身后的那個人緊貼著我的背在跟著我走。
張哈子突然問我,你會跳舞不?
我講,不會。
張哈子講,我曉得你不會,我教你。看到起,跟到我滴步子來走,莫走錯老。
他講這話的時候還給我使了好幾個眼色,說實話,我一開始還真的沒看出來他在對我使眼色,不是因為天太黑,而是因為他的眼睛太小。
我曉得這可能是他要開始出手了,所以我低著頭,專心看他的腳。
他第一步以左腳開始,腳后跟著地,往前面邁出一步,腳后跟在地面上劃出一道痕跡,我也跟著有模有樣的去學,但是我劃出來的那條線,歪曲扭八,不像張哈子的那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