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三刀是在第一二刀的正中間斜剌剌的劈下,第四刀就把整個竹筒切成了一個“米”字,接下來就是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每一刀都是在前面刀刀之間的正中間位置切下,沒有絲毫偏差!
我看見張哈子臉上已經有汗水在往下流,但是他雙手的速度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是越來越快,以至于到最后,我只能看到一點寒芒在上下起伏。我看見他的那雙眼睛瞇著緊緊的盯著手中的竹筒,全神貫注我想,我現在知道他的眼睛為什麼會這麼小了。
我不知道他一共切了多少刀只知道當他放下篾刀的時候,他左手上的那節竹筒和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刀都沒有切過一樣。
但很快,張哈子左手輕輕往里一旋,那竹筒的筒身瞬間化作數千條頭發絲粗細的竹絲,張哈子右手立刻跟上,雙手一起,手指靈動的在這些竹絲之間來回穿插,沒多久,一艘竹船便呈現在張哈子的面前。
隨后張哈子左手拿船,右手倒提著篾刀,走到魚塘邊上。他把竹船放在水面上,嘴里念叨了幾句,然后輕輕一推,那竹船便向著魚塘中央位置飄了過去。
張哈子嘴巴叼著篾刀,把上衣脫掉扔在岸邊,我清晰的看見,在張哈子的背上,有一個動物紋身,說實話,我讀書也不少,但是咋看之下還真認不出這是什麼動物。
還沒等我細看,張哈子就一個猛子扎了進去。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那艘竹船的屁股后面。
竹船漸行漸遠,張哈子也緩緩的跟著游了過去。我仿佛之間看見在張哈子的身后,有一縷水草一樣的東西跟著他,但是又不是很確定。
現場短暫的沉寂了片刻,隨后就聽到魚塘中央傳來張哈子的喊聲,劉桑祎、陳憨貨,這家伙漂浮不定,我滴竹船定不住它,你們快動手。
劉桑祎聽到這話,對陳先生講,用你師父教你的“定山印”。
說完之后,他們兩個就一左一右跑開了,然后在東西方向停下,我模糊之間能看見他們雙手在動,具體如何,看不清楚。
等他們手上動作停下的時候,我就看見張哈子在水中央追著什麼砍。砍了一陣之后,我看到張哈子突然跳出水面,雙手舉著篾刀,喊了一句,給老子破,然后整個人就消失在水中央。
我看見張哈子消失的地方,突然有大朵大朵的水泡冒出,我以為是張哈子溺水了,正準備跑去救他,就看見岸邊有一顆腦袋冒出水面,正是張哈子。
他上岸以后穿上衣服,然后走到我身邊,對我講,你看看月亮。
我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空中那輪紅色的巨月,紅色正在漸漸從月亮中心的位置消散,就好像中心破了一個洞一樣。
我問,解了嗎?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出手,哈有破不了滴?
說著,就招呼回來的劉桑祎他們和我跟他回去看看墳地,他講,我總覺得那座墳有問題。
我跟著他們往回走,不經意間回頭往魚塘那邊看了一眼,又看見了那一縷水草。
明月之下,我清晰的看見,那一縷水草忽然緩緩升起,露出一個扎著馬尾辮的腦袋不,那不是水草,那是頭發!
我看的很清楚,那條馬尾辮,比之前更長了。
第68章 流血的墓碑
我叫了一聲張哈子,張哈子問我,麼子事?
我叫張哈子的時候,沒有回頭,眼睛一直盯著魚塘看著,因為我害怕我一回頭,那個扎著馬尾辮的頭就會沖上來咬我的頭發。所以當張哈子問我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魚塘里的那顆腦袋慢慢的陷入了水里。等張哈子轉回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那顆頭已經消失了,就連水面上的“水草”也一起不見了。
我指著湖面想要講我看到了小女孩,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講。他們這三個人都是匠門里面的高手,要是真的有小女孩出現,他們不可能感覺不到。既然他們都沒講什麼,那麼就說明要麼是我的幻覺,要麼就是小女孩的厲害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不管是哪種,都無疑的證明著,我根本就沒有講出口的必要。
所以我搖了搖頭,講沒事。然后就跟著他們往墳地那邊走過去了。張哈子還站在魚塘邊上看了幾眼,然后罵罵咧咧的跟了上來,一路上就聽到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
走到我爺爺墳地的時候,村民們已經都回家休息去了,只有王青松還一個人蹲在距離我爺爺老屋最遠的圈子外面,時不時的看看跪在那里的我大伯。
陳先生講,是他喊村民們先回去滴,他怕人多會出事,所以只留下王青松一個人在這里看著我大伯。
王青松看到我們來,馬上從地上跳起來,一路小跑著往我們這邊過來。
他一把就握住陳先生的手講,可算是等到你們咯,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要黑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