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講,他給你講這個水碗木筷滴作用沒?我就曉得他沒給你講。他進村之前應該就曉得這個村子有問題,所以在村頭滴位置擺下咯水碗木筷。如果我沒猜錯滴話,他在他重慶老家里,肯定也擺了這麼一個水碗木筷。作用其實很簡單,就是起一個定位滴作用。但是他用到這里,效果卻不一樣。第一,如果他沒死,而是被困到村子里咯,那麼他就可以用這個走出村子;第二,如果他死咯,兩邊水碗里滴木筷都會倒下,而木筷倒下滴方向,就是他死滴方向。
我點點頭明白了,原來張哈子在進村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會死在里面的打算,所以連自己的死訊都想好了傳遞的方式。
一想到當初我還那麼不理解他,我心里就很是內疚。看了一眼重度昏迷的張哈子,在心里祈禱著他千萬別出事,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會在自責和內疚中度過。
往前走到那個岔路口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棵大樹,當初我就是躲在這棵樹后面,被那個沒有腦殼的家伙找到了,還差點死在這里,也是張哈子救了我。
陳先生走到這里的時候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那棵大樹,問我,你們回來滴時候,就是在這里遇到埋伏咯?
我點頭回應他,并把當天的事情大概的給他講了一遍。然后問他,陳先生,你曉得這中間的蹊蹺不?
陳先生想了想講,會這種邪術滴匠人很多,但是要真滴想找到是哪個滴話,哈真滴是有點困難。
我講,沒得事,我也就是隨便問哈子。
再往前走一陣,就看到了停在前面張哈子的那輛悍馬。陳先生問我,你們兩個就是開這車回來滴?
我講,是的,不然的話,趕不回來。
陳先生講,那好,我就送到這里,我要回去處理王青松咯,不然天黑了我怕走不回去。
我曉得他們匠人是不能單獨走夜路的,所以和陳先生分開以后,就在張哈子的身上摸車鑰匙。
好不容易找到鑰匙后,卻莫名的有些緊張。駕照還是一年前拿的,就學車的時候碰過車,這之后就再也沒碰過。我努力的想了想當時教練教的一踏二掛三開四按五放……
可是第一步我就傻逼了,因為我沒有找到離合器!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故意把車子給弄壞了,不想我們離開村子,但是很快我就想到,原來這車子是自動擋的,本身就沒有離合器。
想到這里我不由一陣好笑,看來最近神經太過緊張,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在慢慢淡忘。
不管怎樣,車子總算是開上了路,雖然有些不太熟悉,加上路又窄,車身難免左右刮刮碰碰,但總歸是順利的到了鎮上。到了鎮上之后,路就好開多了。
期間張哈子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好幾次,小聲呢喃過幾次,但是我在專心開車,沒聽太明白,但是有一句話我聽得很清楚,他講,爺爺,我找到老九獅拜象。
爺爺?張哈子的爺爺?會不會也像我爺爺一樣,是一個非常牛逼的匠人?我想多半都是的了,畢竟張哈子都這麼厲害,他爺爺肯定更加厲害。不像我爺爺,那麼牛逼的一個人,卻不教我半點匠術。
要是我有張哈子這個本事,村子里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隨后我又想到了我腳上的那二十三雙陰鞋,一想到這里,心里就是一陣毛毛的感覺。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上了高速。而這個時候,張哈子終于清醒過來了。
張哈子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們到哪里老?
我講,高速路上。
他問,我還沒死?
我講,應該是沒死。
他講,去你們學校滴附屬醫院,找急診科張牧。
講完之后,他又暈了。
這一路上,我路上停都不敢停,餓了就咬幾口面包,困了就扇自己幾耳光,總算是在晚上十點的時候趕到了醫院門口(我開車比較慢,如果是張哈子開車的話,估計早就到了)。
我扶著張哈子來到急診科,轉診臺的護士看到我們這樣,馬上小跑過來幫忙,讓張哈子睡在床上,推進了急診室里面,馬上開始了搶救措施。而我按照他的要求掛了張牧的號,掛號的護士看了我一眼,講張主任已經下班了,只有值班醫生在。
我只好掛了值班醫生的號,然后來到急診室,看見已經有醫生在給張哈子做檢查,護士也建立了靜脈通道,我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是應付醫生的詢問,沒錯,就是應付,要不然我實話實說,說張哈子是被鬼弄成這樣的?我估計我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會被他們弄進來住院。
醫生問完之后帶著滿臉的疑惑又去檢查了一遍張哈子的身體,還是沒有發現異常。而就在這個時候,張哈子竟然自己伸手解開肚子上的衣服,然后用手指在肚臍的位置一捏一提,最后往上一撕,一條長約八厘米的傷口立刻顯現出來,不僅如此,之前看著好好的皮膚,此刻竟然變成了化膿了的潰瘍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