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既然這東西這麼厲害,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或者見過?
凌絳說,人胎鬼仔不是所有人都能弄得出來的,不僅手段繁雜,而且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一般人無法付出的。因為,其中有一點就是,必須以自己的生命為獻祭,才能請動人胎鬼仔。
這一點很好理解,我和凌絳之前在蔣遠志衣柜里發現的那張被三根香煙供奉著的遺像就很能說明問題。難怪大家都說蔣遠志失蹤了,原來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請動了人胎鬼仔。
凌絳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胎兒必須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聽到這里我后背不禁冒出一陣冷汗。虎毒尚且不食子,這人胎鬼仔竟然是親手扼殺掉自己親生骨肉的生命,然后自己替代他成為一個新的生命。這樣狠毒的方式,沒想到蔣遠志竟然也能夠下得去手。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我問,蔣遠志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只是為了重生?
凌絳搖了搖頭,說,怕是沒那麼簡單。如果僅僅只是為了重生,蔣遠志大可不必。你想,他現在才多大年紀,撐死了23歲,這麼年輕,完全沒必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重生。
我說點點頭說,也就是說,他現在之所以這麼做,是到了不得不這麼做的時候。可是,到底是什麼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凌絳幾乎沒有遲疑的說,時間。
我問,什麼時間?
她說,他沒有時間了,所以必須要這麼做。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蔣遠志應該是個匠人,而且,這不是他第一次用人胎鬼仔!
聽完凌絳的話,我瞬間驚醒過來,我問,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重生?!
凌絳點點頭說,應該是。
凌絳的邏輯雖然沒有漏洞,而且我在理智上已經認同了凌絳的說法,但我還是沒辦法從心底接受。我實在是沒辦法想象,一個人,靠著殺害自己的老婆孩子來繼續活下去是怎樣一種景象。用畜生不如已經不能形容這樣的“人”,不對,已經不能再稱呼這樣的東西為“人”,否則就是對人的侮辱。
凌絳繼續說,人胎鬼仔因為身體被搶,所以身體的怨念極強,加上蔣遠志本身又懂得匠術,所以,一旦它出世,我們都得死!他是不可能讓知道他秘密的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響起一聲悶響,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了門上面。凌絳趕緊小跑過去,從門上面的那塊玻璃往外看去。就在凌絳剛把臉貼上去的時候,我看見窗口外面,慢慢升起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那是一顆眼睛還沒有長出來的死嬰腦袋!我看見它側了側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是突然,它重重砸在玻璃上,因為死嬰骨頭不全,這一撞之下,砰的一聲,玻璃上紅紅的血水一片!
凌絳被嚇得連連后退好幾步。病房門那邊傳來連續不斷的悶響,那都是死嬰在用頭砸門的聲音!
我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趙佳棠,發現她原本呆滯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
第107章 你回頭啦
我看見趙佳棠的變化,嚇得趕緊叫了一聲還站在門后的凌絳,凌絳聞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趙佳棠。
我也順著凌絳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趙佳棠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還是一如既往的呆滯,并沒有半點有活物的感覺。
凌絳瞪了我一眼,看她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在責怪我亂說話,打斷了她專心處理門外那群死嬰的進度。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了句抱歉。
以前都說眼見為實,但是經歷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以后,我才明白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凌絳瞪完我之后很著急的轉身過去,門口撞門的悶響一聲接著一聲,“砰砰砰”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就好像是催命符一樣。我看見凌絳站在門后面,手里拿著的是從張哈子背包里取出來的白色紙張,她雙手一直在快速的活動著,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從她的手里折出來,然后插在門板與地面的縫隙里。
這些花雖然看上去形狀各不相同,但我幾乎都認識,因為在農村里一旦有做道場的地方,堂屋里面都會擺放著這些紙花,在我們那里,稱之為死人花,也就是說死人才會用的花。
凌絳前前后后一共折出了十幾朵花,全部插在門縫里,等到做完這個之后,她才轉身走到張哈子的面前,把地上的那雙張哈子的鞋子拿著,分成一正一反擺在門后面。
雖然凌絳沒說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知道,這在民間叫做勝杯。曾有一段時間,我癡迷于佛教的文化,所以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還因此寫過有關這方面的論文。所以當初陳先生說出五體投地的時候,我才能第一時間知道五體投地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