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張牧又拿出一個瓷碗,在碗里裝上一米飯。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這米飯不是熟飯,而是夾生飯。然后把裝滿飯的瓷碗倒扣起來,就在小篾刀銅錢的前方一點點。張牧在這碗飯上面放上一雙筷子,筷子的朝向并不相同,而是剛剛相反。隨后在碗底的位置放了一顆剝了殼的熟雞蛋,并在雞蛋上插上一根竹條。
做完這些之后,張牧趴在地上,看了看筷子的高度和竹條的高度,還特地調整了幾下。我一開始不知道,看下去才知道,他這是讓筷子、竹條和中間的小篾刀在一條線上。
隨后張牧取出一條紅線,在筷子上纏上幾圈,確定穩住之后,拔出地上的篾刀(銅錢還在原地),用紅線穿過篾刀的刀柄上的那個環,然后纏上一圈,之后才將紅線的另一頭綁在那根竹條上面。
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就發現小篾刀被一條紅線懸在空中,一端是水碗筷子,一端是竹條。而小篾刀刀尖的位置,還是對準銅錢的錢孔位置。
然后張牧把那個準備好的紙人放在銅錢的下面,放好了之后,張牧還特地從上往下看了一眼,似乎是確認位置準確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用之前丈量地面的紅線在這個組合的外面圈了三層。
我看見張牧背上了背包,然后對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問,這是什麼?
張牧講,這叫“扎鬼刀”。
第126章 尸體消失
我見過張哈子用扎千刀,也見過張牧用扎千刀,不管是誰,用的都是那把最厚重的篾刀,所以在我看來他們扎匠一般都是用大刀做事,沒想到張牧竟然用這樣小小的一把篾刀布了這樣一個東西。
我問,扎鬼刀是搞什麼的?
他講,暫時不給你講,隔墻有耳,到時候你就曉得老。
我覺得張牧有些小題大做,這里是地下室,就算是有墻,墻外面也只有土,沒有耳。當然了,如果算上尸體柜里面的那些耳朵,那就另當別論了。我想,張牧防著的應該就是這些耳朵。
我看見張牧又在房間里走了幾圈,好像是在看什麼東西,他的手里拿著銅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并不時的把手中的銅錢從指縫中丟下去,然后用腳尖移動到他看中的位置上。
我沒數他一共放了多少枚銅錢,只曉得在此期間,我一直站在電梯旁邊,而且總感覺背后好像有人給我吹風。我的背后就是墻面,我實在是搞不懂這風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不過我并沒有回頭去一探究竟的打算,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證手中的這盞燈不滅。
突然,張牧喊了我一聲,我應了他。我看見他在房間里四處望了望,然后才把視線的焦點放在我身上,并且朝著我走過來。
等他走過來之后,我問他,你剛剛看不見我嗎?
張牧點了點頭,講,陰氣太重,我有些看不清楚。
直到現在我才終于明白,為什麼他一定要我提著這盞燈,原來這燈是給他指明方向的。如果燈熄了,那麼他就很可能走不出來了,他走不出來,那麼我肯定也就走不出來了。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太平間里面看不清楚東西呢?我問張牧這個問題,張牧講,陽人有陽人該待滴地方,陰人有陰人該待滴地方,這兩個地方是不能搞錯滴。
我們匠人本來就是和陰人打交道滴,很多事都是站在陽人滴角度考慮問題,所以難免會對陰人有折損。你想,要是我落到它們手里老,我哈能活不?
我點頭,這個道理很好理解。我突然也想明白了,上午的時候,為什麼張牧自己不去給趙佳棠貼符,而是讓我一個人去。原因可能也就是在這里,他們所想的就是能不冒險,就不冒險,更何況,用“小雷池”真的是會折壽的。
我跟著張牧進了電梯,張牧把兩塊“門檻”取下來,然后按下了負三樓的按鈕。
等到電梯再次停下的時候,張牧等電梯門開了之后,就又像之前一樣把兩塊竹片當成門檻卡在電梯門那里。我趁著這個空檔,往太平間里掃了幾眼,并沒有看到趙佳棠的尸體。我記得在那個視頻里,趙佳棠一直是站在里面的,只不過當時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既然沒有看見趙佳棠,那麼趙佳棠一定是躺進尸體柜里面了。
可是一想到這個畫面,我就一陣莫名的起了一身冷汗。你想啊,尸體柜就那麼小小的一塊,要爬出來或許還好弄一些,可是要進去,而且還要把尸體柜給關上,從理論上來說,躺在里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能看見的那些尸體柜竟然全部都是合上的,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張牧弄好了門檻之后,并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從背包里取出一條紅線。
我以為他又要在我手腕上纏上紅線,就像我之前進入雷池之前那樣。但是我錯了,他并不是給我綁上紅線,而是綁在他自己的手上,然后把紅線的另一頭纏在馬燈的提環上,讓我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