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狀態,可是卻沒有人給我提示,不僅沒有提示,張牧還一直在變換著結印的姿勢,我一個還沒記住,另一個又來了,記到后面,完全搞混淆了,根本不知道哪個手勢的后面該接哪個手勢。就好像是我小時候背課文的時候,總會背成“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來了一群小畫家,小狗畫梅花,小雞畫小鴨”一樣。
我記得當初我每次念錯的時候,爺爺都會笑著打斷我,然后對我講,小雞啷個可能會畫小鴨撒?小雞畫滴應該是竹葉。
說完之后,他就會指著正在地上走路啄食的小雞對我講,狗雜種,你看,像不像竹葉?
我記得我當時就會大聲笑到起講,像!
不對,我記得當初我爺爺不管聽到背什麼東西也好,念什麼文章也好,他從來都不會糾正我,而是在聽我念完之后,都會講,念得好,我孫娃娃就是個考狀元滴。但是為什麼在聽到我背誦這一句的時候,他會特別的指出來,并且糾正我呢?
小雞?我想到了紙人婆婆飼養的那一群小雞仔,它們走路時候留下來的腳印,不就是一排排的竹葉麼?難道這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我之前就猜測過張哈子和紙人婆婆應該是認識的,或者是有過過節的,那麼這個過節,會不會就是在這里?只不過我當初念小學的時候,張哈子應該也還在念小學,這麼算起來,張哈子在當年是不可能和紙人婆婆有過節的。那麼就只能是張哈子的長輩和紙人婆婆有過節。
而且這個過節,爺爺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他為什麼會特地糾正我呢?肯定是這個過節跟陰雞在地上畫的竹葉有關!以至于這個過節一直在爺爺的腦海里,讓他情不自禁的就記住了這一點,然后在我念課文的時候才會特地糾正我。
想到這里,我不得不為自己的機智再次點個贊,隨便想想都能發現一點線索,看來是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只不過具體是什麼,還需要更多的信息。
只不過現在沒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張牧似乎越來越不行了。我看見他結印的速度越來越慢,已經快要跟不上那個左眼沒有瞳孔的家伙速度了。
我剛開始還在想,為什麼非要結了印再去打,這樣豈不是很麻煩,而且還浪費時間,甚至是有好幾次我還被打到了,真心痛!但是后來我發現,必須要結印了才能去打,否則我的身體會從那人的身體里穿過去,根本打不著。這時我才明白,陰人是虛無縹緲的,沒有實體存在,如果它不愿意,陽人的身體根本就碰不到它,所以必須借助一些手印才能碰到。
然而那人在打我的時候,卻是直來直去,一腳踹在我肚子上的時候,那是真的痛的翻來覆去,我甚至覺得我的腸子都快要被踢斷了。要是平時,我肯定已經痛的直不起腰了,但是現在的我,身體根本就沒有一點猶豫,還在繼續行動著。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痛的是我,和影子里面的張牧沒有半毛錢關系!
而且我的這種痛,是確確實實穿過了身體直接痛到靈魂里面的,都不知道弄完了這一場之后,醫院里的那些藥能不能治好。如果不能的話,找張哈子要一點治療魂魄的藥應該不會太難吧。
可前提是,今晚過后,我還能活下來嗎?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我看見走廊上的陰人越來越多,多的已經擠滿了整個走廊,就只有門口這麼一點點被蠟燭照著的小地方還算是空著的,其它地上已經全部塞滿了陰人!和我那天在亂墳崗上看到的一樣。
它們密密麻麻的站著,肩碰肩,頭碰頭,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片頭發,連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楚了。而且,此時此刻的它們,似乎已經開始出現了騷亂,好像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哇”突然間,我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如果是在平時,這一突兀的聲啼哭都會把人給嚇尿,更何況還是在這麼安靜的地方?而且,這一聲之后,我看見走廊盡頭的那里,開始出現了往前擁擠的潮流,然后這股“浪花”往前涌來,一浪接著一浪,全部壓了上來,最后直接到燭光外圍這一圈。
這一圈的陰人再也控制不住的被推了進來,然后身上沾滿了綠色的火焰,最終被燒的連渣都不剩了!
看來這綠色的燭光果然牛逼!就算是你來再多的陰人又怎樣,只要不是像眼前這個不怕綠火的變態,來多少燒多少!
我這個感慨還沒有發完,我就發現了一件讓我不知所措的事情燭光在變弱,燭光圍成的禁地在變小!
那些陰人不計其數的往綠光圈子里面撞進來,就好像是在給火堆上面澆上了一層灰。然后灰越來越多,多的都快要把唯一的火苗都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