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打開一看,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馮偉業的書桌,桌面上,除了一對音響以外,還有一顆懸在空中的腦袋。那顆腦袋,正對著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一如當初馮偉業在樓梯間掉氣時候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趕緊抬頭看了看書桌,可是只是看到一對小音響,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又看了一眼照片,這照片的拍攝角度,依舊是從我床上的位置拍攝的!
這怎麼可能!?我的床上是空的?怎麼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難道他現在就坐在我的床上?
我抬起頭向上看了一眼,可是還沒等我看清楚,我的手機又是一陣震動。說實話,我現在已經開始害怕我的手機了,特別是手機的震動。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在第一時間就打開了手機,依舊是一條彩信。打開彩信之后,我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機給砸了出去在那條短信上,我看見了坐在書桌底下,抬頭往上看的自己!
那個家伙還在我的床上!
你能想象得到這樣的畫面嗎?就在你的寢室里面,在你的床上,就在你的身邊,還躺著另外一個人!
不管你在寢室干什麼,吃飯也好,看手機也好,玩電腦也好,他都坐在你的床上,死死的盯著你。關鍵是,你自己還不知道存在著這樣一個家伙,每天晚上還和他同時躺在同一張床上!
很可能,你每晚睡覺的時候,他就躺在你的背后,和你背靠背。
手機扔出去之后,我不管不顧,趕緊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嘴巴里絮絮叨叨的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是我的眼睛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我在等,等著張哈子過來。我想,只要他來了,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決了。
歌聲還在不斷的幽幽傳來,我的手機竟然又開始震動。不知道是不是又收到了彩信。我沒敢去看,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桌下面五心朝天。
但是這一次,手機卻一直在震動著,就好像是有人給我打電話了一樣。可是這麼晚了,會有誰給我打電話?難道是張哈子?不可能,他找得到我的寢室,他有什麼事直接趕過來就行了,不可能給我打電話。
而且,我還發現,我的手機竟然靠著震動在不斷的向我接近!不僅如此,我還聽見,那個原本應該一上一下的歌聲,方向竟然變得穩定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是那個腦袋在推著我的手機往我這邊滑過來!
怎麼辦?眼看著手機就要滑到我面前了,我到底是接電話還是不接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寢室的門被打開了,張哈子舉著手機,用閃光燈照明。他看見了地上正在震動的手機,拿起來就接通,然后對著電話那頭喂了幾聲。等他發現對方沒有聲音之后,就給掛斷了,然后在桌子下面找到了我。
他用閃光燈照著我,然后問我,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哈沒死?
說實話,看到張哈子之后,我就感覺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還是很害怕,但臉上的表情不至于太難看。我尷尬的講,暫時還沒死。
他講,哈沒死就給老子爬出來,天天都用五心朝天,你啷個好意思滴?講出去都丟我張哈子滴臉。
你以后到外頭莫講認得到我,我臉皮薄,丟不起這個人。
這才是張哈子,恢復正常之后的張哈子就是這麼一副自信又欠抽的樣子。我當時都已經做好了鉆出書桌之后就狠狠教訓他一頓的準備了,但是一想到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我頓時就決定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報復不遲。
我從書桌下面爬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他正在盯著我的床看。我站在張哈子的身后,小聲問他,看出麼子問題來沒有?
張哈子搖搖頭,講,沒看出來有麼子問題。但是你發給我的照片,應該就是從這個地方拍滴,你老實給我講,那張照片真滴不是你自己拍滴?
我講,難道你沒看到我是轉發滴邁?號碼是未知號碼!肯定不是我!
張哈子講,也可能是你有兩個手機。
我對此很無語,所以一把搶過張哈子手里的那個我的手機,打開最后一張照片給他看,這張照片就是從床上拍我抬頭看的那張。張哈子看了之后,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了。因為我不可能從床上給我自己拍照,那就說明這里確確實實還有另外一個家伙存在。
張哈子從兜里拿出一張黃符,圍繞著手機圈了一圈,然后交到我手里,麼子都沒交代。
他自己舉著閃光燈往陽臺那邊走過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問我,老師,這麼晚了,你還在唱歌?
我一直跟在張哈子的身后,他這猛然一轉身,差點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指著身后的書桌講,不是我在唱歌,是那個音響在唱歌。
張哈子疑惑的看了那邊一眼,然后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枚銅錢,我看見他上下瞄了瞄,然后毅然出手,那枚銅錢從張哈子手里射出去,然后我聽到“啊”的一聲慘叫,歌聲頓時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