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絳!
我用生命中最后一點力氣歇斯底里的喊著她的名字。
“啪!”我聽到一聲脆響,我閉上眼睛,輕聲念一句,凌絳。
這就要死了麼?這是要永別了麼?唉,真不甘心啊。
不對,這聲音不像之前拍到我頭上的聲音。我趕緊睜開眼睛,就看見凌絳站在我身前,她皺著眉頭說,吵死了。
原來,剛剛那一聲,是凌絳伸手拍掉了那條胳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的小男孩不見了,門上的臉也不見了,后腦勺也不痛了。我是一個傳統而矜持的男人,我的觀念很古板,但是在那一刻,我伸手緊緊將凌絳抱在懷里。
我都還沒來得及感受重生的喜悅,就聽到凌絳冷冷的說,松開!
我趕緊松開,連連道歉。
凌絳問我,以前張哈子救了你,你也是這麼干的?
我自行腦補我抱著張哈子的畫面,然后一股惡心從胃里涌上,差點沒吐出來。我講,沒有,絕對沒有!
凌絳說,低頭。
我問干嘛?于是她伸手一把將我的頭按下,用手在我的頭發上翻了翻,然后松手,講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講,果然是剃頭匠的手段,這叫請運劫脈。
第237章 十七蓮花
剃頭匠?
剃頭匠不就是理發師嗎?難道這也是匠人一脈?還有那什麼請運劫脈,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凌絳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講,明天要答辯,剛從張家村趕回來,過來和班導說一聲。
等一下,班導!
光顧著高興了,把班導都給忘了。我一邊拍門一邊叫班導的名字,可是叫了一陣,里面半點動靜都沒有。
我問凌絳,班導不會出事吧?
凌絳看了一眼房門,稍稍側了側腦袋,然后又看了看我,這才對我講,她沒事,不過,你有事。
我急忙問,我有什麼事?不是都被你趕走了嗎?
凌絳冷哼一聲,講,請運劫脈的陣仗都擺出來了,要是這麼輕易就放過你,豈不是對不起他們剃頭匠的名號?
講話的時候,凌絳警惕的看著四周,弄得我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和凌絳相處的時間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覺得這個女人不管是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夠風輕云淡的處之。但是這一次,我卻看見,她的娥眉微戚著,眼神凌厲的看著四周。
說實話,我被凌絳的這個表情弄得很緊張,于是我小聲問,這個請運劫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凌絳講,是剃頭匠一脈的匠術。我問你,張破虜有沒有給你講過匠人圈子里面的十大禁術?
我點點頭講,他提到過,但是沒具體講,我只曉得起死回生這一個匠術是禁術。
凌絳點頭講,恭喜你,現在你已經知道第二個了。
聽到這話,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我張大著嘴巴驚訝的問,你的意思是講,這個請運劫脈,也是十大禁術之一?!
凌絳本來是在看著走廊的另一邊,聽到我這個問題之后,她轉過身來,稍稍歪著腦袋看了我一眼,我從她的這個眼神里,看到了滿滿的不屑,她講,我自認為我的表達沒有問題。為什麼你跟著張破虜那麼久,匠術沒學會,反倒是越來越蠢了?
我是真后悔凌絳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能把這句話給錄下來,否則以后見到張哈子的時候,就一直重復播放這句話,好讓他知道,我之所以變蠢,那也是跟著他才變蠢的!
我問凌絳,那這個請運劫脈是搞麼子的?
凌絳說,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解釋不清楚,從這里出去再說。
我看了一眼走廊的入口,大概也就幾十米的樣子,而且一路通暢,走出去難道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凌絳說,難道你忘了剛剛的事?
她這話讓我立刻想到了剛剛門板上長出來的那些趙佳棠的臉,還有小男孩。我忍不住一個冷顫,問,它們現在去哪里了?
凌絳搖頭講,不清楚,所以才最危險。
的確,未知才是最危險的!
凌絳講完之后,手腕一旋,手心里多出一朵白色的紙花,然后從她左邊的袖口里面抽出一條紅線遞給我,又取出一枚銅錢交到我手上,對我講,還記得“陰陽兩界一線牽”嗎?
我點點頭,當初從鏡界里面出來,就是用這種方法走過那條急診科三樓的那條走廊的。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我現在心里都還有些發毛。
我綁好紅線之后,凌絳又從右手抽出一段紅線,這一次,她把紅線扯斷,然后遞給我,對我講,對你自己用落地生根。
我一開始還在納悶凌絳怎麼曉得我落地生根的,不過很快想起來,上次救張哈子的時候,我用紅線對張哈子用過,當時凌絳就在一旁看著。于是我十分熟練的用紅線纏在自己的手腕腳腕上,然后又要了幾枚銅錢,放進鞋里面。這就是紅線捆魄,銅錢鎖魂。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我把凌絳手腕上吊著的那條紅線穿過一枚銅錢,再綁在我的左手腕上。
我在做這些的時候,凌絳也沒有閑著,我看見她的左手一直在掐著指訣,好像是在算什麼,每當她手指停頓一下的時候,右手手腕就會輕輕一旋,然后出現一朵紙花,然后將那朵紙花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