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面想,我越覺得害怕,病房里面雖然有空調,但我額頭上的汗還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凌絳把放在床頭的病歷本交給我,意思很明顯,讓我去辦出院。
此時此刻我很矛盾,不知道應不應該聽凌絳的話,畢竟她身體還沒有好,萬一在路上出點什麼事,我又不是醫生,到時候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凌絳看到我沒動,她講,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有心要勸,但是凌絳這種女人,一旦下了決定,根本沒辦法改變。我只好拿著病歷本去辦出院,醫生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最后無奈只能讓我在病歷本上寫上:病人家屬強烈要求出院,經反復勸說無效,提前出院,出院后發生一切后果,責任自負。
寫完之后簽字,簽完字后才算是辦完手續。回到病房的時候,凌絳已經換好了衣服,病號服隨意的扔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哪位病號有幸穿到凌絳穿過的衣服。
我跟在凌絳身后,一路走到停車場,路上看到許許多多在拍照留戀的學生,原本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位,現在我卻只能是一個路人了。不過這一路走來,我還是收獲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畢竟凌絳是校花,認識她的人不在少數,以前更是沒有聽說過她和哪位男生走的這麼近的。現在我跟在她身后,受到“注視”也是在所難免。不過說實話,我還挺享受這種感受的。
上了車之后,開出停車場,我看見那些假裝拍照其實是“尾隨”我和凌絳過來的同學眼神中充滿了艷羨,香車美女,這應該是所有男同胞們的美夢了吧。
只可惜,他們羨慕錯對象了,車子不是我的,美女也不是我的。
車子拐出學校的時候,我從反光鏡里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他站在路邊盯著車子看,因為在開車,我沒多看,所以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那是誰。直到車子已經駛出了一段距離之后,我才突然意識到,那個家伙,不是已經失蹤了半年多的張哈子的同學趙子文嗎?
他怎麼又突然出現了?難道是來找張哈子的?
我還沒想明白,凌絳說,先去磁器口古鎮老街14號。
第245章 江湖春點
聽到凌絳的話,我才回過神來,心想,可能是我看花了眼。畢竟警察找了半年多都沒找到,憑什麼在茫茫人海中,我就偏偏看到了趙子文呢?
肯定是昨晚沒睡好看花了眼!
凌絳說的這個地方我去過,那是張哈子的扎紙店。我不知道凌絳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也不知道凌絳為什麼要去那里,現在張哈子很可能都有危險,去他的扎紙店干什麼?
但是看凌絳的態度很堅決,我也才想起來我現在只是一個司機,凌絳說去哪里,我去哪里就行了。他們這些匠人的世界,我是完全不懂,還是按他們說的做比較好。
因為有導航的關系,車子這一次直接開到了磁器口的西門。這次我才發現,原來從西門進去,拐個彎就到了張哈子的扎紙店門口上一次還穿過了一整條扎紙店的街。
凌絳下車后,直接從14號小門進去,我跟在她后面,看著這熟悉的扎紙店,雖說沒有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麼害怕,但還是覺得陰森森的,莫名的有些心慌。
凌絳走進來之后,就往門后的一個紙人那里走去,然后對著那個臉蛋慘白紙人講,四川凌家,上請下謁。
這話說完之后,凌絳就站在門口不再往店子里面走,我問,你這是干嘛?
她說,通知他們主人,有圈子里的人來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紙人,告訴它有什麼用,它還不是睜大著眼睛站在那里?
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上次我進門的時候,剛進門沒多久,老李就從后院出來了,當時我還問老李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老李沒有回答我,現在看起來,應該就是站在門口的這個紙人在傳遞信息,就是不知道是怎麼傳遞的。
凌絳知道我不解,便對我解釋,每個匠門都有自己專門的傳信方法,重慶張家以紙人為主,湖南吳家用的是一種叫做陰雞的家畜……
凌絳之后還說了好幾家,但是我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我聽到了陰雞兩個字,我立刻就想到了紙人婆婆,同時想到了我奶奶也是姓吳,而且還是大家閨秀,這麼算下來,這個湖南吳家,應該就是我奶奶的娘家!
這麼大一個家族,肯定后繼有人,為什麼我爺爺以前從來不肯提起,而且我大伯那一輩也從來沒提起過?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隱情?
我還沒想透,就看到老李從后院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凌絳走上前去,然后雙手合在一起。比劃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是右手彎曲無名指和小指,然后雙手互握,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握住左手的食指中指,右手的中指插在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之間),這個手勢簡單比劃之后就松開,她講,展點厚重,山上砍柴山下燒火,河水中央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