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講完,凌絳打斷我講,我知道,身體和七魄的結合。別用這麼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也看見了。
我還是很疑惑,我問,你為什麼也看見了?
凌絳說,不只是我看見了,張破虜也看見了。他是不是讓你選擇救誰?死誰?
我像小雞啄食那樣點頭。
我擦,看來這老頭給我們三個都出了同樣的難題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凌絳說,最后還是你先跳一步。
我問,什麼意思?
凌絳說,我和張破虜都猶豫了。張破虜還試著用各種辦法想要兩個都救。我也是,一遍遍嘗試,一遍遍自我否定,最后才想到,既然要見血,我自己也有血,那個時候才跳下去。你比誰都干脆,幾乎想都沒想就跳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講,不是,你可能覺得我比較高尚,但是真沒有,我跳下去就后悔了,我想到我爸媽沒有照顧,我都差點哭了。再講了,我是自己無能,你們兩個都比我有本事,所以我沒有多余的選擇。而且我死不死除了影響我爸媽外,應該對你們匠人圈子沒多大影響。
凌絳輕輕搖頭講,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高貴的,誰是低賤的,都應該要好好的活著。要不然為什麼有人得到了天下,卻還想著長生?有人得到了長生,卻還想要得到天下?每個人的性命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沒人能替代你,你也不用去替代別人。
我聽得有點懵,以前凌絳不會給我講這些大道理啊。今兒是怎麼了?我講,我沒懂你的意思。
凌絳說,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記住,你以后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不需要嘗試著去學某些人或者某個張姓人的思維方式。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維方式,或許他在匠術這一脈比較厲害,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不如你。
凌絳都說的這麼清楚,我要是還不知道這個張姓人是誰的話,那我也真的就是哈挫挫了。
不過凌絳說的確實沒錯,我以前每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想著如果是張哈子,他會怎麼做,如果是凌絳,她又會怎麼做,但是想來想去,根本就不適合我,因為我又不是他們,我又不會匠術,就算是我知道他們會怎麼做,我也學不會啊。
所以,我應該要多想想,我自己該怎麼做!
我想,凌絳要給我說的,也許就是這個意思。一陣風過,山腳下的竹林綠色一浪接著一浪,像是湖水一樣,向著遠方蕩漾開去。遠處的河面波光粼粼,在清晨的余暉下,顯得是那樣的安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朝陽,生機勃勃。
我饒有興趣的問凌絳是不是這個意思,凌絳搖了搖頭,講,我的意思是,你以后還是不要學匠術了。
聽到這話,我瞬間石化!
但是很快,凌絳竟然出乎意料的輕笑了一聲,然后偏過頭來對我講,和你開玩笑的,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做好你自己。
那一刻,我呆了!真的,我是第一次看見凌絳笑,沒想到高冷的樣子就已經精致到極致了的她,笑起來的時候,竟然會比極致還要極致。
凌絳竟然也有調皮的一面?她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整個張家村的綠色都變成了灰色,陽光也變得黑暗,只有她的淺笑,成了全世界最靚麗的那一抹色彩。
微風徐來,吹散她鬢角一抹發絲,她伸出纖纖玉指,將發絲攬至耳后,轉過頭去,臉上的笑意淡去,恢復成以前那種高冷的樣子,看著遠處,不再說話。
我假裝咳嗽一聲緩和一下氣氛,覺得迂回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問凌絳,之前張哈子說我占了個天大的便宜,到底是什麼便宜?
凌絳瞪了我一眼,然后繼續看著前面的河流,用很淡的語氣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連呼吸都加快了,一看就沒想好事。以后少跟張破虜那個家伙混在一起,滿腦子的色情思想,學不到什麼好東西。
我“哦”了一聲,剛要說我記住了,就聽到身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凌絳,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就曉得你會躲到后面講老子壞話,老子趴到這里聽老半天,終于被老子捉到了吧,你現在哈有麼子話好講滴?
凌絳回頭瞥了張哈子一眼,我看得出來,她那眼神和以前張哈子看我的眼神一樣,都是帶著滿滿的不屑和鄙視。然后我聽到凌絳很霸氣的講了一句,我說了,你又能怎麼樣?
張哈子被凌絳這一句話直接給問愣住了。這應該和他設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按照一般人的設想,如果背后說人壞話被抓到了,肯定是低頭道歉,但是凌絳是誰,她是高冷校花啊,她會道歉?于是張哈子就愣住了,他完全沒想過凌絳會直接承認了,而且還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過了一會,張哈子才反應過來,講,我能把你怎麼樣?這話你也好意思問?等一哈,老子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等老子想到老再來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