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他們干匠人的,是真的很不容易。至少在體格上,就不是我能夠比較的。之前看張哈子對付那些陰人也好,尸體也好,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我還以為這種事情應該會很輕松,現在才知道,全他媽是假象!張哈子是因為太過于牛逼,所以才會那麼輕輕松松。操,被他給誤導了!
我伸長著手想要把眼前的這具尸體給推開,但是手不夠長,伸腳去踢,那貨根本就不怕痛!反倒是我的腳都踹痛了。
手機早就掉在地上,閃光燈雖然很明亮,但是我卻感覺到眼前越來越黑,我知道這是大腦缺氧的表現。我相信,這種狀態再持續一會兒,明天我就會躺在另一張停尸臺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只鞋子從門外飛進來,然后我聽到“啪”的一聲,那只鞋子砸在我面前這具尸體的腦袋上。聽聲音就知道力道肯定不小,事實證明確實如此,那尸體直接被這只鞋子給砸到了墻上,我趁著尸體松開手,從一側鉆了出來。
看到這只鞋子,我趕緊看向門外。還沒看到人,我就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娃娃,難道你不曉得用孩子打腦殼?我記得我教過你啊。
聽到這個聲音,我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先生!
陳先生從門外走進來,看了一眼還貼在墻上的尸體,我則是打量了一眼陳先生,看見他腳上少了一只拖鞋。
我激動的問,陳先生,你啷個來重慶了?
陳先生講,村子里面出了點兒事,想找你們回去看一哈。
打你手機又一直打不通,就到附近找咯個地方住到起。本來今天晚上都睡咯,但是感覺到好像有孩匠一脈滴匠術,就走出來看一哈。哪個曉得就碰到你咯。
我聽到陳先生講村子里面出了事,當時就嚇得不敢講話了,難道又是我爺爺搞事情了?
陳先生講,不是麼子大事,不過我不敢確定,所以就想讓張哈子去看一哈。
聽到陳先生這麼講,我才放下心來。不過我應該早就想到的,既然陳先生都敢離開我們村子,就說明村子里面不會有麼子大事。我本來還想問一下村長的事情,但是現在顯然不符合時宜。
至于陳先生講他感應到有孩匠一脈,應該就是在太平間地下三樓的時候,我腳上的陰鞋現形,所以驚動了他。
我講,幸虧你來了,要不然我都要被掐死了。
陳先生講,你三更半夜不打瞌睡,跑到這個地方搞麼子?
于是我把事情的經過大致給陳先生講了一遍,他聽完之后,先是一臉的震驚,很顯然不相信我竟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然后他才講,難得,你哈曉得金克木。
講到這里,我趕緊跑過去把空調上面的那根紅色的繩子解開,然后準備往外面拉出來,卻發現拉了一截之后,就再也拉不動了。
陳先生講,把空調推開。
我們兩個合力將空調往前面推了一下,在空調的后面,也就是墻角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根紅色的麻繩,麻繩的另一端,深入土里,而另外一截,則是從空調機子里面穿過去,綁在空調的吹風板上面。
我拿起篾刀,二話不講一刀砍下去,那根麻繩應聲而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到整個大地好像都抖了一下。陳先生講,拐咯,趕快去砍其它滴繩子。
講完之后,他拿起尸體腦殼上的鞋子穿在腳上就往外面跑。我跟在他后面。但是跑出去一段路之后,陳先生又折回去,在門上畫了一個東西,這才帶著我往下一個地方跑去。雖然不知道陳先生畫的是什麼,但是應該是防止那具尸體跑出來的東西。
有了陳先生幫助,剩下的七根繩子很快就找到了,而且絲毫不差的都是八卦的方位。每次砍斷一根,我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抖。我問陳先生這是為麼子,陳先生講,八個位置都是相生相克滴,也就是八根繩子都相互拉扯,斷咯一根,就會受力不均偏向另一根,這個道理難道你上大學滴時候沒學過?
好吧,不管是張哈子還是陳先生,都會把我的智商鄙視一番。只不過陳先生比較含蓄,每次都是拿我的大學說事,張哈子就很直白,直接人身攻擊。
陳先生講,所以砍這些繩子,首先是乾位,然后是它對應的坤位,順序不能亂。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過。因為我只曉得我爺爺當初講的金克木,剩下的該怎麼砍,我完全沒有概念。要不是陳先生來了,我估計會胡砍一通,到時候還是會出事。
等最后一根麻繩砍完之后,陳先生講,帶我下去。
我等的就是陳先生這句話,如果有了陳先生的幫助,我相信,張哈子他們肯定會輕松很多。
但是陳先生沒說這話之前,我又不能要求他去幫忙,畢竟這種事情是要沾染因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