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才又重新清醒過來。
不過最近發生了什麼,我一點也記不清了,剛才我又聽說,您老人家重開大門了,我就怕是不是因為自己爬道觀的墻頭,惹惱了您老人家,這才被您施法懲治,所以我連忙跑來負荊請罪,求您老人家看我沒有大惡,饒我一命!”
聽米滿倉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老鼠精用刺毛馭人控制米滿倉,現在老鼠精死了,米滿倉也就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了,不過后遺癥不小,他現在天天脖子疼。
米滿倉還跪著,我就繞到他身后,去看他的脖子。
結果我發現,那一搓黑毛,已經深入米滿倉的肉里,只露出一點小苗頭,我就用手指甲夾住一根毛,使勁往上一拔。
我還以為,只要把黑毛拔掉,米滿倉就會沒事。
結果我輕輕的一用力,米滿倉就被疼的一歪身子躺下了,在地上滾來滾去,嘴里大喊著疼死我了,翻滾幾圈之后,米滿倉兩眼一翻,被疼的暈了過去。
看徐老三盤腿坐在床上巍然不動,我就說你不會是打算,見死不救吧,米老板雖然有點好色,但是確實沒做過太多的壞事。
徐老三搖了搖頭,說道:“按道理,老鼠精一死,黑毛就會自動脫落,但是這個姓米的,做的壞事多了,體內陰邪過盛。
黑毛這才順著陰邪氣深入肉中的,我現在救他可以,但是我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厲鬼的血咒,就算今天救了他,未來的某天,他也會死在厲鬼手下。”
我就說,三爺爺,無論如何,你先救他一命吧,我跟小米有交情,就算看在小米的面子上了。
我好說歹說,徐老三這才嘆了一口氣,從床上跳下來,又從床頭拿了一個小碗,放到了寒鐵籠子旁邊,又用手指,彈了彈籠子。
山彪一點反應沒有,徐老三就吹起了口哨。
山彪聽到哨聲,馬上站了起來,像狗一樣抬起一條腿,往那個小碗里面,尿了大半碗的熱尿。
我按照徐老三的吩咐,把一碗涼水潑在米滿倉臉上。
米滿倉悠悠醒來,用手摸一摸自己脖子,又被痛的亂叫。
徐老三用兩面小鏡子擺個角度,讓米滿倉看脖子上的黑毛。
“米老板,對你下手的不是我,而是一個精怪,好在這個精怪已經被我消滅了,現在只要把黑毛從你脖子上拔出來,你的病,就不治自愈了。”徐老三說。
米滿倉連連點頭,說道長,求求你,幫我拔毛吧。
徐老三讓我用熱水泡上毛巾,他又把那一碗山彪的尿,放到了米滿倉手里。
“拔毛可以,必須外敷熱水內服此藥,你先喝了吧。”
米滿倉聞了聞,說怎麼這麼騷,這是藥嘛?
徐老三一瞪眼,說你哪這麼多廢話,良藥苦口利于病,你喝,我給你拔掉黑毛,你不喝,門就在你背后,你轉身就可以出去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徐老三是真的要用山彪的尿給米滿倉拔毛,還是只為作弄米滿倉,但是看徐老三說的堅決,我就勸說米滿倉,你是要命還是怕藥苦?
聽我這麼一說,米滿倉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用手指捏著鼻子,一仰脖子,就把那一碗腥臊的山彪尿,咕嘟嘟的全部喝了下去。
然后徐老三把那個熱毛巾,敷在他的脖子上。
過了一會,徐老三試試毛巾上的溫度,把毛巾拿了下來。
這時我就發現,那些深入脖子肉里的黑毛,都慢慢的從肉里鉆了出來。
徐老三把黑毛拿在手里,然后點火燒了。
米滿倉的脖子不疼了,他對徐老三千恩萬謝。
徐老三好像對米滿倉特別的厭惡,對他擺了擺手,說道:“米老板,你要是真想謝謝貧道,你就別在這里來這些虛頭巴腦的!”
米滿倉聽徐老三這麼說,馬上掏出了身上的錢。
米滿倉把錢遞給徐老三,說道:“道長,我今天來的匆忙,身上就帶這麼一點現金,你先拿著,明天我再多送點給您老人家。”
徐老三把錢塞回米滿倉手里。
“米老板,我不是為了要錢,我是為了救你一命,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你跟我說實話,你這兩三年里,有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米滿倉撓撓頭,說賣假貨算不算?
徐老三說這個算,不過我問的,不是這種事,而是見血露骨的壞事,你有沒有殺過人害過命?
我聽了這話,心里一驚。
米滿倉只是一個商人,座右銘就是和氣生財。
以前他在老街開店的時候,有地痞流氓上門跟他要保護費。
雖然米滿倉跟拍出所一把手稱兄道弟,一個電話就能收拾那幫混混,但是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后,交了保護費。
后來那些地痞流氓知道了他的底細,再也沒敢來老街。
米滿倉一直說和氣生財,我實在不相信,他這種人會殺人害命。
不過我看徐老三說話的時候,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米滿倉連思考都沒思考,很確定的說,道長,我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中年人,哪有力氣去殺人,就是有力氣,我也沒膽量,我連一只雞,都沒有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