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娘的擠兌,再加上這些湯圓,也確實是我需要的,我最后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留下來。
看著竇大娘,一個接一個的包著湯圓,我就板著臉,對胡小莉說,有話你快說吧,等到那團面全部包成了湯圓,我可就要走了。
胡小莉又走回了里屋,然后對我招招手。
她是想跟我單獨聊聊。
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我懷疑竇大娘肯定知道我找湯圓,是給離歌仙子吃的,畢竟胡小莉知道離歌仙子在關帝廟里,所以竇大娘知道這個,也不足為奇。
竇大娘坐在車斗里,看到我端著湯圓,她就猜到了我會來找她。
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快,就通知了胡小莉趕來,給我設了這麼一個圈套。
或許,最近胡小莉,一直在跟蹤我,從二中,一直跟到了老街。
我看了看竇大娘,說大娘,我還真沒看出來啊,你平時經常被老白大爺一通打罵,結果你其實是,隱藏在市井里面的江湖高手。
“少廢話,別忘了剛才說的,抓緊進去跟小莉聊聊。”
竇大娘不耐煩的說。
為了山精的終生大事,我就去跟胡小莉聊一聊好了,那個里間屋子,難道還有陷阱機關不成!我也不怕胡小莉,把我給抓住殺了。
想到這里我就坦然了,慢悠悠走到里間屋子。
胡小莉坐在床上,對我指了指,床對面的小板凳,我要是坐下去,床高板凳矮,就會顯得胡小莉,對我居高臨下了,那樣她說什麼,在心理上對我有壓力。
“不坐了,反正我等會就走。”我抱著膀子說。
胡小莉登時就哭了,嗚嗚咽咽的,說的還是老一套,什麼她當初也是有苦衷的,我小的時候,娘倆不能在一起,不然會死一個。
我任由她演戲,反正無論她怎麼哭訴,我就是不搭理她。
后來胡小莉看我油鹽不進一言不發,又開始說什麼孝道,暗示我不跟她重歸于好,就是天大的不孝,對不起老黃家的列祖列宗。
這番話,殺傷了不小。
我仔細打量一下胡小莉,短短七八天,她跟在學校找我那次,衣著光鮮的樣子已經判若兩人,那件高檔的圍巾披肩撕壞了,身上的衣服上,也爬滿了泥土。
而且那些泥土上,隱隱約約還摻雜一些香灰。
更奇怪的是,胡小莉的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我腦子一動,難道,胡小莉就是巫蠱雙邪的小師妹?
她身上的泥土香灰,是因為顧蛋回魂的泥人,跟她打架了?
她脖子上的傷痕,也是泥人給她抓出來的?
胡三姑胡小莉,都姓胡,或真或假,也都跟狐貍精有點牽扯。
而且她倆要是師姊妹的話,也就能很好的解釋,胡小莉為什麼,會把我的生辰八字,這種至關重要的信息,都會告訴胡三姑了。
假如胡小莉是那個帶著貓鬼的小師妹,一切就說得通了。
我心里想這些的時候,胡小莉還喋喋不休。
我就壓低聲音,沉聲對她喝道:“巫蠱雙邪的小師妹,你演的一出好戲!不知道你那個吞了無數冤魂的貓鬼,現在去了哪里,是不是被泥人,給你掐死了?”
聽我這麼反問,胡小莉反而放松了。
她在口袋里摸摸,然后對我一伸手,手掌上,赫然是一枚斷裂了的犬齒。
我曾經差點被貓鬼吞到肚子里,對它的牙齒,我印象很深。
這枚犬齒,就是那個貓鬼的,我一看到這枚犬齒,后脊梁都差點冷透了。
畢竟,曾經在貓鬼口腔里的恐怖經歷,在我心里蒙上了陰影。
“貓鬼?是這個斷牙的主人嗎?”胡小莉說道。
我點點頭,說對,就是那種貓鬼。
“你還記得,那夜你靈魂出竅,在樹林里被貓鬼吞下去的事嗎?知道當時救你的,是誰嗎?就是你的親媽,也就是我胡小莉!”
“當時,你在長命鎖里面,被貓鬼含在嘴里,長命鎖的鏈子,有個鎖扣掛住了貓鬼的犬齒,我使勁把你拉出來,同時也拉斷了貓鬼的一顆犬齒,這個就是!”
“我要是你說的小師妹,貓鬼吞了你,我求之不得!但是為什麼,我還要從貓鬼的嘴里救你?”
“還不是因為,我是你媽,不能眼看著你死!”
“對了,那天你和徐道長,布陣喚醒山彪的時候,始終沒能成功,最后還是我扔出一顆碧血丹,刺激了山彪,這才喚醒了它!”
“沒有山彪,你和徐道長,早就都死了,怎麼能對付得了道觀里的老鼠精!”
沒想到我的懷疑,反而引發了,胡小莉的連番傾吐。
她這些話說的理直氣壯,而且都和當時的情形吻合。
難道,真是她救了我?
胡小莉現在,瞪著我的眼神里,多了那種母親的威嚴。
看她的表情,儼然一副因為救了我的命,變成了有理的一方的樣子。
我可不想形勢就這樣,陡然扭轉。
“哼哼,說不定貓鬼被泥人捏死了,你在貓鬼臨死的時候,拔下了它的牙,你肯定也跟泥人血拼了,不然你怎麼突然這麼狼狽!”
聽了我的質疑,胡小莉摸摸自己的脖子。
“什麼泥人血拼,我根本就聽不懂,我這麼狼狽,是因為我潛入關帝廟,想跟仙子商量事情,結果要不是仙子出手相助,我就差點被關老爺,一刀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