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鱉精又提到殺冰山美人,我心里就有點煩了。
我指了指跑虎嶺的方向,對他說道:“老人家,你別說個沒完了,那頭驢,可越來越近了!”
“一頭蠢驢而已,看我一招拿下!”
老鱉精說著,晃了晃脖子,做了一個伸展運動,然后在我的注視之下,他提著盾牌,對那頭疾馳的渾身雪白老驢,就迎了上去。
看老鱉精信心滿滿,我就尋思著,怎麼能去坑他一下。
畢竟這個老家伙,因為和離歌仙子的仇恨,死心塌地的要殺了冰山美人,這次不把他廢了,以后對我來說,他還是一個大麻煩。
我正挖空心思,想從背后偷襲老鱉精的時候,驢到了!
老鱉精的法術,在老驢的叫聲之下,絲毫不起作用,所以這次老鱉精只能用手中的盾牌,和老驢來一次,面對面硬碰硬的對決。
毛驢就像戰馬一般的奔馳,對著老鱉精迎頭撞了過來。
老鱉精站定在一個,一尺多的小土坑里,顯得身材更矮了,像個侏儒一樣,提盾牌等著老驢撞過來,就在老驢的驢頭,將要撞到他的時候,他突然一彎腰。
由于本身就站在土坑里,再加上他身材矮小,老鱉精這一彎腰,就從容的躲開了驢頭的撞擊。
老鱉精彎腰的時機,拿捏的非常準。
早一點的話,驢頭就會調整方向撞到他,要是晚一點,就會被直接驢頭給撞飛了,所以老鱉的這次成功,正好體現了他,處亂不驚,戰斗經驗豐富的優點。
那頭驢的速度很快,假如把我放在老鱉精的位置,要讓我站在那里,在驢頭到來的瞬間,躲開驢頭的攻擊,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敵對歸敵對,這個時候,我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好一個老鱉精!
我這贊揚,在心里剛出口,那頭老驢已經跑到了我面前,圍著我繞了一圈,很快又跑了回去。
老驢這次跑回去之后,又圍著老鱉精,不停的轉圈圈。
最后這頭驢,在距離老鱉精三丈的位置,直接把頭低到了地面,然后四蹄用力,把地上的泥濘刨的亂飛,又對老鱉精撞了過去。
這次,老鱉精別說彎腰,就算趴著,駝背也會被撞到。
不過老鱉精沒彎腰,而是在驢頭將要到了的時候,舉起盾牌,對老驢的脖子,使勁砍了上去。
那面盾牌,是老鱉精老婆的龜甲做成,邊緣十分鋒利。
要是盾牌砍到老驢脖子上,驢頭就要和驢身分離了,看老驢還低著頭,傻乎乎的撞過去,我手心捏了一把汗,還真是一頭蠢驢!
結果證明,是我想錯了。
那頭老驢,就在盾牌將要砍到他脖子上的時候,突然昂起了頭,就像奔騰的戰馬,被勒著脖子人立起來那樣,抬起了兩條前腿。
老驢前腿上的兩個碗大的蹄子,重重的踩到了盾牌上。
我登時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仔細一看,老鱉精的盾牌,被驢蹄子直接踩得,裂成了無數碎片,碎片散開,飛的到處都是。
好厲害的驢蹄!
這一踩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不但盾牌碎了,老鱉精也被踩得,噗通趴在了土坑里,我就聽到他喊了一句:“竇一勺的驢?”
遠處傳來了離歌仙子的聲音:“老王八,竟然被你猜對了,這個老驢先生,就是廚神竇一勺養大的小驢,他閨女出嫁的時候,被當做嫁妝,帶到了夫家。”
聽了這番對話,我心說原來這頭驢,竟然是這個出身。
離歌仙子不但尊稱這頭驢為老先生,提起竇一勺,她還尊稱其為廚神,看來那個憨傻廚師竇一勺,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的多。
不過很可惜,牛逼如竇一勺,這麼一個曠世奇才,竟然也跟普通人一樣,沒有能逃脫生老病死的循環,最后還是年齡到了,油盡燈枯,撒手離開了人世間。
雖然留下了一個女兒,結果竇大娘還經常被老白打罵。
按道理,這頭驢,是竇大娘帶到老白家的嫁妝,那為啥老白打罵竇大娘,結果這頭驢身上,本事也不小,卻沒有去管一下老白?
清官都難斷家務事。
或許這頭驢,也不想摻和到,夫妻之間的糾紛里面去。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這頭驢,打心底也不喜歡竇大娘。
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在老驢的連番踢打之下,老鱉精已經放棄了抵抗,從那個土坑里跳出來,手腳并用縮著頭,向我爬了過來。
“黃山,之前對你們動手,是我錯了!我給你和小三子,賠禮道歉了!”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其實,你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過山黃,而是……”
老鱉精剛剛喊到這里,老驢已經追了上來,抬起前驢,在他的頭上,狠狠踩了一下,沒了斗笠的遮掩,老鱉精的頭光禿禿的,一下就被踩出了一個蹄印子。
“嗚呼……”老鱉精的話,變成了一聲慘叫。
老鱉精使勁一頂駝背,就從毛驢的驢蹄子之下,掙脫了出來,都說老鱉爬的慢,這次我算是見識了,其實老鱉爬的一點也不慢。
因為老鱉精在毛驢的奮起直追之下,竟然爬的跟老驢一樣快,毛驢幾次抬起驢蹄子,都沒踩到他,每次都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