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她就像看到了,最最恐懼的場景,兩手抱著雙肩,咬著牙慢慢的后退。
我愣了一下,心說難道田甜的魅力雙眼,能從我這剝了殼的熟雞蛋上面,看出來我的跑虎嶺山神真身,現在她意識到褻瀆山神爺的罪過,這才嚇成了這樣?
看看田甜的表情,又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傷心到了極點,最后她一路后退,腿碰到沙發對面的實木太師椅時,頹然的坐了下去。
“大叔,實在對不起……”
田甜對我說完之后,她的長睫毛顫抖著,眼淚奪眶而出。
田甜的話,還有突然落下的眼淚,都把我給搞糊涂了,我搞不明白,她剛才還對我還是志在必得,現在怎麼突然又放棄了,還對我發出,這麼深刻的懺悔?
我正納悶的時候,田甜已經站了起來。
她抄起掛在太師椅上的嫁衣,披到身上,又跑到外面,帶著哭腔,大聲的哭喊:“徐道長,徐道長,快點過來,過來救命呀!”
田甜這一嗓子喊下去,東跨院立馬就有了動靜。
田甜又急急忙忙的,跑到西跨院的月牙門后,把插著的門閂抽出來,跺著腳繼續哭喊著,不停的催徐老三快一點,很快,徐老三披著一件軍大衣,過來了。
我身上還沒有衣服呢,看徐老三向這邊跑過來,我連忙把沙發墊子拿起來。
我抱著沙發墊子,擋住了肚子。
徐老三站到我面前,罵道:“臭小子!連田總你竟然都不放過,你是有多饑渴啊!這可是關帝廟,你怎麼不怕關老爺,把你給劈了!抓緊給道爺爬起來!”
徐老三罵過我,又給田甜鞠了一躬。
“田大小姐,嘿嘿,黃山還小,有點不懂事,這才跑到你這里來撒了野,這件事你給點面子,就別報警了,他爺爺把他托付給我,我有管教不力的責任。”
“你要是報警了,這下子抓走活該,但是我這張老臉,沒地方擱呀!”
“唉!”徐道長最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田甜還是哭個不停,徐老三以為田甜還在生氣,怕她堅持報警,甩手就給我一個,倍加響亮耳光,把我的半點臉,都給打麻了。
“混蛋,還不快點,滾回東跨院去!”
徐老三自以為是,他以為這樣,田甜就能解氣了。
“三爺爺,你怎麼看不清形勢呢,根本不是我對她圖謀不軌,而是她想對我霸王硬上弓……”
我話還沒說完,徐老三反手又是一巴掌,把我另外那半張臉,也給打麻了。
“你當三爺爺的腦子里,裝的都是麻將嘛!能信你的鬼話!滾蛋!”徐老三氣的又蹦又跳。
我自己想想,假如把我換成徐老三,我也不相信自己。
我現在就抱著一個沙發墊子遮羞,去呼救的又是田甜,此情此景,我百口難辯,算了,我還是先去東跨院,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后慢慢跟徐老三解釋吧。
想到這里,我站了起來,抱著沙發墊子,向門外走去。
徐老三又從后面追上了,在我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腳,直接把我給踢趴下了,沙發墊子也脫手飛了出去,地上很涼,我又挨罵又挨打,窩了一肚子的火。
徐老三把軍大衣脫下來,扔到我身上。
“光著屁鼓很涼快嘛!抓緊披上大衣再滾蛋,真給老子丟臉!”
唉,真踏馬晦氣,倒霉到家了,剛才我就是鉆到,大殿的關老爺身后,也比跳到西跨院里強!
我撿起大衣,捂在身上爬起來,然后又把大衣裹在身上。
田甜一直沒發話,徐老三又賠禮道歉,然后才走過來,領著我往外走。
跨出房門的時候,我怎麼也咽不下,今晚這口惡氣。
我回頭對田甜說道:“姓田的,今晚你可把老爺坑苦了,以后你永遠別想用我這把鑰匙,跟你做有意思的事,你自己去做吧……修修中指的指甲就行了。”
看我還犟嘴,徐老三又揚起了巴掌。
沒等徐老三的巴掌,落到我臉上,田甜終于開口了:“徐道長,您老人家別打他了,他說的對,今晚其實都怪我……嗚嗚……”
徐老三一愣,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個臭小子,能有這麼大的魅力,讓美女硬上他?這個,不可能吧?”徐老三一邊叨咕,一邊撓著頭,看看田甜,又看看我。
我聽了,一跳老高。
“你這個老糊涂,怎麼就不可能!我剛才就說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今晚上,甩了我兩巴掌,又踹了我一腳!”
我說到這里,又去瞅田甜,她根本就不敢跟我對視,只是抬起一只手。
田甜的手,指向了我的額頭,她閉著眼也擋不住眼淚。
“徐道長,你看他的額頭……嗚嗚……”
聽田甜這麼一說,徐老三把我拉到燈光下,睜大了兩眼,檢查我的額頭。
徐老三看了幾秒,用顫抖的聲音問我:“孫兒,你的額頭,現在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事情好像很嚴重。
“我額頭有點冷冰冰的,就像大冬天被人在額頭上潑了冷水,被風一吹,冷水結了冰一樣。”
聽我這麼說,徐老三一跺腳,拉著我就往大院里面跑。
我和徐老三一出西跨院,田甜就插上了月牙門,然后在門后,放聲大哭。
剛剛發生的整個過程中,由于田甜事先有交代,山精和藍鳳凰,不知道是睡著了,還以為田甜的哭,也是有意思的事的一部分,所以它們都沒有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