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伍嘿嘿一笑,說黃山你放心,我敢跟你保證,道長現在沒死,不過所謂的大戰鬼差,確實有這回事,而且肯定是激戰正酣呢。
大伍沒心沒肺的樣子,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徐老三,剛才在走火入魔之后,因禍得福,已經悟道成功了,擁有了關老爺一般的法力,黑白無常,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里,我就奔著后墻跑去。
大伍爬墻頭的梯子還在,我就爬了上去。
結果我趴在墻頭,往外面一看,根本沒有看到黑白無常的影子,只看到徐老三,在我斜對面的位置坐著,面前還有一張小桌子。
而且在那張小桌子上,還擺著紙糊的麻將牌,紙麻將里面,應該還塞了稻糠之類的東西,所以在夜風里,并沒有被風吹走。
更奇怪的時候,紙麻將在小桌子上,搓來搓去的。
雖然徐老三的兩只手,在桌子上搓來搓去,但是很明顯,搓麻將的不止兩只手,因為徐老三沒碰到的紙麻將,也不停動來動去。
這樣一來,我就有點納悶了。
我撓著頭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半天我才回過神來,槽,我怎麼忘記了,黃老爺只要咬牙,就能看見陰物,所以我馬上咬咬牙。
接下來看到的景象,差點讓我從梯子上栽了下來。
臥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麻將桌上明明就是四個人,不對,應該是一個人加三個鬼!
在我斜對面,不但坐著徐老三,徐老三旁邊,還坐著麻老頭,不過麻老頭一臉的拘謹,還帶著一絲恐懼,理好麻將之后,打骰子的時候,那只鬼手抖個不停。
斜著背對著我的兩個人,我只能看到一點側臉。
不過他們的側臉,一個閃著烏黑的幽光,一個閃著蒼白的微光,看不清臉型還有五官,只能感覺他倆就算坐著,也非常有氣勢。
這把輪到麻老頭坐莊,打過骰子之后他開始抓牌,由于手老是抖,他手里的麻將牌,掉下來一個,骨碌碌滾到了桌子底下。
臉色蒼白的那個,抬手就在麻老頭的腦門上,清脆的敲了一個腦瓜崩。
“小子!你要是再這樣心不在焉,掃了老爺和道長的雅興,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帶去地府里,把你撕成兩半,再把那兩半擰在一起,扔在油鍋里炸成油條!”
白臉這麼一說,黑臉的雖然沒出聲,但是在腰上一摸。
我這才看到,這倆的腰上勒的不是腰帶,而是纏著細長的鐵鎖鏈。
黑臉一摸腰,鐵鎖鏈登時嘩啦啦的響。
麻老頭差點沒被嚇死,兩手抖得更厲害了,徐老三連忙出面,幫他打圓場:“兩位,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一趟,何必跟他一個野鬼計較,抽口煙,消消氣!”
徐老三說著,在懷里一摸,摸出來一個水煙袋。
白臉的那個,馬上伸出兩手,客氣的把水煙袋接在手里,本來還沒點火呢,結果他在水煙袋上一吸,水煙袋的煙鍋就被點著了。
白臉的吸了幾口,又把水煙袋,遞給了黑臉的。
黑臉的也不嫌臟,吸了幾口又遞給了白臉的,然后兩個人,不,兩個鬼就這樣輪流吸了起來。
徐老三趁著他倆抽煙的功夫,拍拍麻老頭的肩膀。
還非常大氣的對他說:“老麻,放開手腳打,無論你輸多少,都算老道的!”
聽徐老三這麼說,麻老頭精神一振,擼起了袖子,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位大人,我可不會故意點炮!”
白臉的用水煙袋,又敲了麻老頭的腦袋一下,說道:“老爺打麻將,向來都是憑本事賭運氣,故意點炮,就是看不起我!”
黑臉的沒說話,點了點頭。
麻老頭這次,算是徹底放下了心理包袱,然后這一人三鬼,開始了一番激戰。
我再傻,現在也想明白了。
不用問了,來的不是黑白無常,就是黑白無常的手下,徐老三剛才在張琳面前,做足了慷慨赴死的大義凜然樣,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跟人家拼個你死我活。
因為這兩個鬼差,也喜歡打麻將,徐老三就投其所好,安排了一場麻將戰局。
四家麻將,他們仨還差一個,也不知道是徐老三,還是兩個鬼差,把麻老頭也給拉來湊數了。
麻老頭一個漏網的野鬼,手頭又沒錢,跟兩個鬼差打麻將,能不擔驚受怕嘛。
兩個鬼差稍微不高興,就會把麻老頭抓回地府,狠狠一頓收拾。
不過現在好了,徐老三都說了,無論麻老頭輸多少,都算他的,沒了后顧之憂,麻老頭的麻將癮,就被挑起來了,打的很投入。
當然,我三爺爺那個餿摳鬼,是不會掏出自己的真金白銀的。
他們打麻將,賭的不過是冥幣,還有紙疊的元寶,這些東西,徐老三自己都不用掏錢,來燒香拜關老爺的人,帶來的多了去了。
剛才大伍扔給徐老三,那一蛇皮袋法寶,其實就是冥幣和紙疊的元寶!
徐老三答應替麻老頭出賭注,正好這把白臉鬼差胡了,徐老三隨手就抓了一大把冥幣和紙元寶,扔到麻老頭的手里,讓他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