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紫桓縣的老說法,只有生了鬼胎,家里才會這麼做。
這種鬼胎,和我當初在省城被人家說成的鬼胎不一樣。
這里說的鬼胎,就是小孩子生下來之后,像個大人一樣,什麼都知道,還會講自己的前世今生。
你不要以為家里來了一個天才兒童,這種鬼胎的降生,往往帶著滅門的劫難。
我當時就問大頭,安萍生了鬼胎?
“哥,我也不懂,反正夜里毫無征兆的,安萍就把孩子生下來,生孩子生的很順利,我們連醫院都沒有過去,我就給我爸我媽打電話,他們到了學校,我媽給孩子清洗的時候,突然嚇得暈了過去,我爸帶著我媽去醫院,現在還沒回來,我剛才打電話,才知道我媽剛醒,但是傻乎乎的,一句話也不說。”
大頭媽和曉彤媽,是跑虎街有名的罵架高手,又作為許家飯店的老板娘,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
能把大頭媽嚇得暈過去,需要搶救才救回來,也可見這個鬼胎,很恐怖!
“到底怎麼回事?”我又問大頭。
“哥,我媽在醫院,翻過來調過去就是一句話,說孩子的腿要砍掉。”
大頭說到這里,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頭,你別說半截話,孩子的腿上,到底怎麼回事?”我焦急的問。
“哥,我跟你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大頭說完,又拍了拍腦門,很是痛苦的樣子。
我又問了才知道,大頭媽被嚇倒之后,曉彤強撐著虛弱的身體,過去把孩子抱在懷里了,然后誰也不讓靠近,連大頭都不例外。
“現在曉彤抱著孩子,還待在當初的婚房里,我一靠近她就嘶吼,夜里好不容易沒有驚動別人,白天我怕她大喊大叫,把事情鬧大了,所以也不敢逼著看孩子,正好把你叫來了。”
我點點頭,說大頭你在危急時刻,能想到哥,就沖著這份信任,哥幫你擺平!
在大頭帶領下,我來到他當初的婚房門口。
安萍聽到腳步聲,就喊著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我咳嗽一聲,說安萍,你別害怕,是我,你黃山哥。
聽到我的聲音,殷安萍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哥,我對不起大頭……嗚嗚嗚……我生了一個怪胎,但是就算是怪胎,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殷安萍語無倫次的,我就說安萍你別哭,現在站在門口的,一個是最疼你的老公,一個是你老公最信任的兄弟,除了我們,這世上,還有誰會對你好,你還是開門吧,天大的事,哥幫你撐腰!
“安萍,我哥在跑虎街,人稱山神爺,徐道長都要讓他三分,現在徐道長不在,咱們只能靠他了,有什麼事,咱們開門再說好不好。”大頭也說。
我倆連番的勸說,殷安萍終于開門了。
那個新生的嬰兒,就被殷安萍放在被窩里,小家伙不哭也不鬧,就睜大兩眼看著我們。
嬰兒的眼神很清澈,不像有鬼的樣子。
“孩子真不是好好的嘛,看樣子還挺聰明,長大一定能考上好大學。”我說。
結果我話音剛落,殷安萍就撲倒了大頭懷里,放生大哭。
“大頭哥,是我無能,生了這麼一個孩子,我對不起你,你讓我們娘倆走吧,別害了老許家,你到時再娶一個,讓人家再給你生一個好了。”
大頭摸著殷安萍的腦袋,說安萍,你說什麼呢,有什麼我們共同面對,我不會拋棄你和孩子的。
“無論她體內隱藏著什麼東西,她都是咱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我的精血啊!”大頭又動情的說。
我孤零零的站在床邊,心說我這是來干嘛來了!
平白無故的,被撒了一臉的狗糧!
而且大頭和殷安萍的態度,又讓我想起了黃清源和胡小莉,當初我出生的時候,他倆的表現,比大頭和殷安萍的表現,可是差遠了。
想到這里,我就更下定了決心,幫大頭解決目前的難題。
不過我和那個孩子對視著,孩子一臉的無邪,還把小手從被窩里拿出來,對我招了招手。
多可愛的孩子啊!
這麼一想,我就走上前去,想摸摸她的小臉。
結果殷安萍尖叫一聲,放開大頭就沖了過來,擋在我和嬰兒之間。
“哥,我知道你是山神爺,但是這個孩子,你不能動她。”殷安萍堅決的說。
我當時就說,安萍,我沒想傷害她,我就是看她可愛,想要抱抱她。
“她很可愛嗎?”殷安萍語氣緩和了很多。
“確實很可愛啊,這個我沒理由騙你啊。”我說的是真話。
“哥,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能不能答應我,絕對不要傷害她,更不要像我媽說的那樣,砍下她的腿?”殷安萍的表情很認真。
我點點頭,當時就對天發誓,說絕對不會傷害孩子。
殷安萍信了我,把孩子抱了出來。
她在自己原來的家庭里,沒有體會到父愛母愛,所以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準備了各種小孩的衣服。
而且她還是準備了兩種,一種藍色的男孩衣服,一種粉色的女孩衣服。
現在這個女孩身上,就穿著粉色的嬰兒衣服,上面還有凱蒂貓的圖案,顯得可愛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