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也順手抄起一根棒球棍,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我無奈地說:“別搗亂了,你陽氣太弱,最近又總被上身,回頭被鬼胎沖體,我還得救你。”
上官愛卻不肯走,說:“七夕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實在不行,我給你們望風,免得被人發現。”
見她不依不饒的樣子,為了不耽擱時間,我只好帶著她一起往顧七夕消失的方向追去,同時把在大王村弄的那雙鞋給了她。
上官愛一頭霧水,我對她說:“把你那棒球棍給我,這鞋比棍子好使,你用最合適了。”
她接過那雙鞋,還是一頭霧水,問我:“這鞋有啥用,我又穿不上。”
“誰讓你穿了,姑奶奶,這是葬鞋,待會你就拿在手里,遇到什麼邪門的東西,你就拿鞋抽它,保準管用。”
“好吧……”
說話間,我們就跑到了體育樓的門外,這里原本是一片空地,寬闊得很,但現在也已經廢棄了,地面上堆放著很多建筑材料,聽說過段時間,這里就要改成一個足球場。
空地上,幾盞昏黃的路燈點綴其間。
這燈光原本是挺溫馨的,但在環境氣氛的烘托下,看著就跟鬼火一樣詭異。
身后的廢舊體育樓內,更是一片漆黑,一種破敗蕭瑟的氣息,在黑暗中悄悄蔓延。
樓的正門是敞開的,一陣冷颼颼的風從里面灌了出來。
“你就在這給我們望風吧,如果有任何問題,打我電話。”
我把上官愛安排在前門的位置,這樣一來,前后門就都有人守著了。
她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聲音有些發抖地說:“不行,我害怕……”
這次我真生氣了,怒道:“害怕你就回去睡覺,再耽擱時間,我們大家都得完蛋!”
上官愛再不敢說什麼了,我也沒再理她,帶頭第一個沖進了廢舊體育樓。
何雨晨全程都沒有說話,一直在凝神戒備,搜尋著顧七夕的影子。
一直到進了樓里,她四處望了望,站在大廳中間,忽然掐了個手訣,雙手一捧,口中念念有詞。
“胡家人馬胡家兵,胡家老仙往上請,今天弟子有事情,請動老仙快出兵。”
念罷,何雨晨指訣往地上一引,眨眼間就見平地起了一股子旋風,隨后十幾道白光嗖嗖嗖飛了出去。
然后,何雨晨就站在那里,神情略微一松。
“她就在這棟樓里,等下老仙們找到她,看她還往哪跑。”
見她信心十足的樣子,再看看她剛才調兵遣將的神奇,我心里多少有點羨慕,開口問道:“你這堂營,現在有多少人馬了?”
“不多,一百多個吧。”何雨晨依然保持著引訣的姿勢,一邊回答道。
“一百多個還少啊?”
“很少了,我立堂口時間短,才不到兩年。”
“兩年就這麼厲害了,我看你是胡家兵馬多一些?”
“是的,我胡家緣分比較重,不過堂口上胡黃常蟒各路仙家都有的。”
何雨晨貌似漫不經意地回答,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下,轉頭看了我一眼,說:“我跟你不一樣,你是蟒家的緣分重,你身后的那位女仙家,很厲害。”
“她在我身后?”
我趕忙回頭看去,但背后就是體育樓的大門,一個人影也沒有。
何雨晨微笑了下,說:“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跟她心靈相通,她要是不想讓你知道她在,你就感應不到的。”
我想了想她的話,還真是這麼回事,最近這兩天,我就一直沒感應到蟒天花的存在。
看來,她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在,可能也是為了磨煉我?
“對了,六壬神算你是跟誰學的?”她忽然又問。
“六壬神算?哦,你說我剛才說的那幾句口訣啊,沒人教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會了,我一直還以為那就是小六壬呢,原來是叫六壬神算?”
“無師自通?那你還真是特別,你剛才那幾句口訣,跟小六壬似是而非,但是準確率非常高,雖然能算的事情范圍有限,也是很厲害的奇門術學了。”
何雨晨說著話,目光一直在四周巡梭,忽然,她不再開口,緩緩看向不遠處的樓梯。
“她在三樓的一個房間里。”
何雨晨明顯已經接收到了仙家的信息,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說。
“那個鬼胎,它很害怕。”
“它害怕?我還害怕呢,讓它歡喜我就憂了,走,去干掉它。”
我扛起那根棒球棍,就要往樓上跑。
何雨晨不急不忙,先是拿出一個木牌掛在自己腰上,又抽出一把尺許長的桃木劍,另一只手捏著葛天星的收池符,簡直就是全副武裝。
往樓上走的時候,她納悶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你到底是真的半吊子,還是跟我故意偽裝,你就這麼上去了,什麼家伙也不帶?”
我指了指手里的棒球棍。
“帶了啊,這玩意才結實呢,保證一下就能給她放倒。”
“你要不然……還是把上官愛那雙鞋換回來吧,我覺得那玩意比這個強。”
“不換,我一個大男人,拿個鞋底子跟人打架,我嫌寒磣。”
何雨晨一直嚴肅的臉也忍不住差點噗嗤笑出聲,好在此時周圍的氣氛詭異恐怖,樓道里斑駁的墻面,破碎的臺階,凌亂的涂鴉,讓她就算想笑,怕是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