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讓人看不懂。
在靠著窗戶的床上,有個人像死豬似的睡得正香。
看到這一幕,我才松了一口氣。我們并沒來晚,白文生果然在家。
胡海山比我還著急,低聲問我,“怎麼樣?”
我一只眼睛跟銅錢重合在一起,觀察著房間里的情況。
另一只眼睛則能看到跟前的情況。
我告訴他,“他還在房里,不要急,我們等著他。”
聽到我的話,胡海山才放下心來。
又有些擔憂的問我,“他不會這麼巧,剛好今晚出去吧?”
我跟他說,“何姓卦師非常了不起,既然他跟張守信說,我們今天會到村子里來。那麼白文生肯定會有所行動。因為所有一切,都在他計算當中。”
我很想知道,何姓卦師到底是何方神圣。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幾年,可似乎每件事,都在他預料當中。
他的卦術精準得非常嚇人!
胡海山雖然是副急性子,可仍舊耐著性子,躲在我身邊。
這件事非比尋常,我們不可能直接沖進去問個清楚,這樣容易打草驚蛇。
我們只能悄悄的調查這件事。
太歲縮成一個圓球,停在房間角落里。
那只由銅錢化成的眼睛,則一直注意著白文生的動靜。
過了將近十幾分鐘,正在呼呼大睡的白文生,忽的坐了起來。
他像被噩夢驚醒了似的,愣眉愣眼的向著周圍看了看。
看了一眼手表之后,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
我低聲跟胡海山說道,“他要出來了!”
“真的?”胡海山有些興奮的握緊拳頭。
這幅模樣,就像貓捉老鼠時,看到老鼠出洞了似的。
白文生連燈都沒開,從墻壁上摘下幾條蛇皮來。
其中有三條是黑色的,將近一丈長。
另外兩條則是白色的,蛇皮白如霜雪,同樣有一丈多長。。
透過錢眼,我能看清楚。
雖然是蛇皮,可蛇頭卻是完整的,黑色蛇頭上,長著雞冠一樣的突起。
另外兩條蛇皮也是一樣的,只是顏色不同。
我皺著眉頭,尋思著,“這個家伙在搞什麼鬼?”
看來我們的懷疑沒錯,這個人果然有問題。
白文生推開房門,從里面走出來。
他衣服好久沒有洗過,都有些發亮了。
腳上沒穿襪子,趿拉一雙破舊的皮鞋。
走路時,有些抬不起腳來,鞋子摩擦地面,發出嚓嚓聲響。
他不緊不慢的向著大門口走來。
我提醒著胡海山,“他來了!”
胡海山伏低身子。
白文生出了門,徑直向著右邊走去。
看方向,應該是是奔著墳地那邊去的。
他走路速度并不慢,眨眼睛已經到了村口處。
這個時候,太歲也從房子里出來。
我把它收進背包里,然后把銅錢也收了起來。
胡海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
我們兩個始終跟白文生保持著數丈遠的距離。
因為是夜里,路上一個人影沒有,周圍異常安靜。
我們都加了小心,生怕弄出動靜來,被對方發覺。
那就功虧一簣了!
出了村子,白文生沿著村邊小路,一直往前走。
面前是一大片曠野,想要不被他發現更加困難。
幸好路邊有一條很深的溝渠,里面栽種著一人多高的白楊樹。
我們從樹林間穿過。
墳地離村子并不是很遠,按照白文生的速度,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就能走到。
我們一路跟蹤下去,墳地已經出現在視野當中。
在夜里看來,墳地顯得更加陰森。
到了墳地邊緣處,白文生忽的停住腳步,扭頭向后面望來。
我和胡海山趕緊躲在一棵大樹后面。
白文生雖然衣著破爛,像乞丐似的,眼睛卻非常有神,仿佛冷電似的。
他向周圍看了一圈,還特意往我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胡海山低聲問我,“被他發覺了嗎?”
我搖搖頭說道,“應該沒有。”
這里樹林很茂密,又是黑天,他不可能看到我們。
可能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這樣鬼鬼祟祟的。
白文生干脆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拿出一支煙來,坐在那抽煙。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抽了將近四五支,才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墳地里走去。
他背著手,走到槐樹跟前,瞇著眼睛,圍著樹轉了三圈。
喃喃自語著,“數十年的努力,今天終于可以成功了!”
他蹲下身子,把三張黑色蛇皮放在地上。
它們的頭都朝著槐樹,分別在它西北,東南和正北方位。
“是三陰位!”我低聲說道。
胡海山眨巴著眼睛,疑惑的看著我,沒明白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告訴他,“這三個方位陰氣最重,而蛇皮本身就有著很重的煞氣。他把它們擺在三陰位,只能讓蛇皮煞氣更重。而槐樹處在蛇信的位置,這個毒蛇吐信的風水局,所吸收的煞氣,都集中在老槐樹上面。”
“他怕煞氣不夠,還讓人吊死在樹上。這個家伙真夠狠毒的!”
“你的意思是?”胡海山問道。
我告訴他,“老槐樹煞氣很重,那麼重的煞氣,肯定不會儲存在樹身上。
他在里面養著什麼東西。所有的煞氣,都儲存在那個東西體內。”
“白文生的目標就是它?”胡海山這才有些明白過來,“今天剛好時機成熟,白文生要把老槐樹里的東西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