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堂聚首,我也能參加?”我壓下心里的不快,態度誠懇的問詢,我不覺得我有這資格,因為我什麼都不會,會的也只是姑奶奶留給我的。
聞聲,胡小蠻瞇了瞇眼,似乎很不爽似的:
“就是為了見你,各堂才于百忙之中商議聚首。”
我感到很意外,第一反應就是,她在跟我開玩笑。
所以我不再多問了,轉而將話題掰回剛才:
“邪墳,我不害怕,只是擔心我去的話,會給你添麻煩嗎?”
胡小蠻再次遲疑幾秒,狐疑在她的眼神里一閃而過:
“你敢去,那就去了就知道了,云九,下高速。”
胡云九滿臉抗議,但對上胡小蠻那不容置喙的神情時,或是考慮到狐仙堂十分講究輩分,他只能聽從。
我尋思這行為算不算是在自己找死,明知道自己沒本事,明知道有邪墳,還非要去“湊熱鬧”。
內心因為胡思亂想,還沒怎麼敲起退堂鼓,車就呼嘯著下了高速,不出十分鐘,就來到了一處山腳。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繁茂荒林,看荒林的樹木種類,能大概判斷出,這片荒山跟村里后山是連成一片的。
但車開出去了這麼遠,幾乎繞了一大圈,繞到了另一邊來上山,我不禁暗暗猜想,八年前,才十歲的胡小蠻,不會就是走這邊進山的吧?
這要在山里穿行至少十幾公里,山路這麼難走,成年人穿行都得怕迷路。
她膽子好大。
車停在無法再深入的山林邊緣后,胡小蠻干練利落又帥氣的背上背包,率先走在了前頭。
“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在車里等你。”胡云九朝胡小蠻喊了一聲。
胡小蠻沒搭理他,步履也未停頓。
我緊跟在胡小蠻身后約半米的距離。
“他為啥不一起?”我無意識的問詢道。
“他是做公關的,不懂門內門道。”胡小蠻言簡意賅,我卻被逗笑了。
原來,五堂的后人不一定就會繼承傳承。
關于邪墳,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組織了一路的語言,才終于利索的問出了口:
“那個,痋引是誰下的?跟邪墳有關嗎?光棍為什麼會被下痋引?”
胡小蠻站定腳步,說了一聲“你倒是提醒我了”,便放下背包并打開,她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小瓷瓶,塞子一打開,一股極臭的氣味差點把我熏的窒息。
“這是生尸油,雖然臭,但能防痋,痋在軀體內將人吸食干后,會想方設法逃離軀殼的困縛,若是逃不出,就會死亡,痋跟寄生蟲一樣,比人的求生欲還強。”
“萬一那邪墳里還長眠著痋的話,尸臭能驅逐痋。”
我連連的“哦哦”點頭,然后接過那瓶子,強忍下排斥和刺鼻的臭味,在自己的腳踝、小腿,涂抹了一些。
然而胡小蠻并沒有涂,我將小瓷瓶還給她時,她直接塞回了包里。
我疑惑:“你不用防萬一?”
“我有黃符,這東西是給你這種沒本事的人準備的。”
我的自尊心,被這話淺刺。
第15章 知之,除之
胡小蠻說話太直了,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而我生氣的點很低,現在更是以學習的心態在跟著她,所以她說我“沒本事”,算是事實。
我們倆在山里穿行了兩個多小時,我有點累,而胡小蠻一點累的表現都沒有,步履依舊有目的的前行著。
我一邊前行,一邊左顧右盼,山林里荒涼且貧瘠,有些地方藤蔓遍布,連被人走出來的土路都沒有,我們還得用開山刀開道才能前行。
“奇怪,這都沒有路,光棍是怎麼進去的。”難道是巧合麼,就這麼趕巧了,在山里找山貨時,撞上了邪墳?
胡小蠻在原地站定,前后左右的打探般“觀察”了一會兒,才稍微調轉一下方向繼續前行,幾分鐘后,她才開腔搭理我:
“墳在哪,只有埋的人找的到。”
“嗯?什麼意思?”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字面意思。”
我睜著茫然的眼睛,凝視著胡小蠻的背影,她話里的意思是……
“你是說,邪墳,是光棍埋的?你是依據啥這樣判斷的?”
還沒等到胡小蠻回應,山間忽然呼嘯而過一陣冷風,冷風竟刮出了女人獰笑的聲音,陰冷的感覺透過衣物,鉆進脖頸里,似乎光線也昏暗了一些。
“不慌,是風聲而已。”胡小蠻聽到我腳步的踉蹌聲,回頭瞄了我一眼,面無表情說道。
“我沒慌,”我以鼻息不斷的嗅聞,我聞到了淺淺的怪味,有股潮濕發霉的味道,可現在的東北是大夏天,上次下雨還是上個月了,按理說不應該有這種氣味:
“你有沒有聞到發霉的味道?”
面對我的問詢,胡小蠻搖搖頭,同時步履又緩緩慢下來,直至站定,她回頭看著我:
“你這狗鼻子,上次靈驗的時候,是江英出現。”
“昂……啊?”
我反應不及間,胡小蠻突然間拔腿往前沖刺似的跑去,我誒誒叫喚著趕忙追上她。
直到跑了約莫五分多鐘,胡小蠻才在一棵滕樹的不遠處停下,目光持續鎖定在這棵樹上。
發霉的氣味更濃了,我鼓起勇氣走到胡小蠻身旁,鼻息深深一嗅,果然是這棵樹飄出來的氣味?
“站這麼近了,你能聞到了嗎?”我想確認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聞不到我所聞到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