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你拿不穩,不僅拿不穩,屆時有求于我,代價不低于這錢的百倍。”
胡小蠻用最冷淡的話音,說著大口氣的話,那店老板被逗的哈哈大笑:
“我要是有求于你,我跟你姓!”
店老板為表輕蔑,拿起那張紙就給撕了個粉碎。
胡小蠻不再搭理他,她對胡云九淡淡一個眼神,我們離開這快餐店。
車再次行駛在高速上,胡云九開著車,時不時撓撓自己的后腦勺:
“哎我說,難得你樂意多管閑事呢,還叫我去把那玩意砸了,咋回事啊?是邪乎玩意兒?”
“開你的車。”胡小蠻瞇著眼進入小憩狀態。
我通過倒后鏡看了一眼胡云九的臉,他似乎早就習慣了胡小蠻的不給面子,臉色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中年漢子。
“那個招財貓,是用骨灰燒的,而骨灰應該是盜掘的,我剛才……看到了個老太太。”看胡云九好像對內情感興趣,我就當練習說話,嘗試著跟他講講內情。
“喲,你也懂點兒門道呢?繼續說說?”胡云九性子豪爽,車里有這號人,就不會有尷尬的感覺。
我點點頭,繼續給他講:
“有一種邪術叫魘鎮,有些生意人做生意時會擔心生意不好,所以就會請一些鎮物來旺商門,比較常見的鎮物是詭像、血刀、血釘等兇邪之物,以求起到物極必反、陰極轉陽的效果。”
“哦哦,骨灰比這些還兇邪?”胡云九問道。
“骨灰是人留在這世上最后的東西,本身就殘留著最后的執念,若不能入土為安,極容易生怨念,所有邪乎事都是因為怨念才起的。”我慢條斯理的給他講著:
“盜人骨灰燒成鎮物,屬于險棋一招,一著不慎就會遭反噬,要是把事兒做的太貪婪,很容易激起怨氣,怨氣加持下,那就不是反噬了,而是自己找死,請邪容易送邪難。”
跟胡云九聊完這件事后,我本在心疼胡小蠻莫名沒了三萬塊。
可想了一會兒,我腦袋里忽然就靈光一閃,經胡小蠻的做法的提醒,我想到了一個掙錢的主意——
如果這個快餐店老板真的會回頭來求胡小蠻,胡小蠻去不去,也就是價格到沒到位的事而已?
難怪她這麼大方,三萬說轉就轉了。
“胡小蠻?你睡了嗎?”為了確認這一點是否可行,我鼓起勇氣,對著前面的副駕駛座打擾一聲。
“干嘛。”
看她搭理我了,我趕忙問出我的問題:
“如果那人給你打電話了,你會去麼?”
“愛找誰找誰,不去。”胡小蠻的回答,很符合她的個性。
“如果……他真的給你三十萬,你去麼?”我再次追問。
聞聲,胡小蠻沒回答我,而是坐直了身子,透過倒后鏡盯著我看。
她眼神直勾勾的,快要把我身上給盯出個洞來。
時間沒過去很久,但總感覺時間的流逝變慢了很多。
她盯著我好一會兒之后,便收回目光繼續小憩了,再也沒搭理我一下。
我被她這回應攪的心里忐忑,車里氣氛沉悶,于是我隨意找點兒事做。
我從包里拿出個本子來。
胡小蠻收拾邪墳時畫的雷動符,我雖然看不懂,但腦海里就像烙下了烙印,我照著印象,在本子上將雷動符畫了下來。
第21章 柳仙堂
看著本子上的雷動符,我反復回憶有沒有哪里畫的不對,確認再沒有疏漏后,看著自己的杰作,我內心有點小得意。
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會這一手,我從來不喜歡畫畫,第一次“畫畫”,竟然畫的還不錯。
車內沒有人說話,想到往后我需要跟很多人打交道,總該懂一些社交之類的,不能一直這麼說話都說不利索。
于是我坐直身子,將本子遞向副駕駛、胡小蠻的身旁,慎重思考了一會兒,該怎麼稱呼胡小蠻。
胡云九讓我喊他叔叔,然而他又喚胡小蠻姑姑……叫我按輩分喊她姑奶奶是不可能的:
“小蠻,你看我畫的,這樣畫可以嗎?”
我的聲音,換來胡小蠻身子一動不動的微微瞥目,看到本子上的符后,她才稍微側過身來,并伸手將本子接過去,垂頭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你以前學過?”胡小蠻許久之后,才這樣問道。
我搖搖頭:“看你畫的之后,就照著畫出來了。”
兩句對話之后,車內又陷入短暫的沉默,開車的胡云九時不時轉頭看一眼我們,還有那個本子,他笑呵呵的搭腔:
“咋地,是畫的好?早前聽太姥姥提過北斗北斗什麼的,難得太姥姥幾番念叨誰的名兒。”
“那誰來著,老來太姥姥面前晃悠刷存在感,太姥姥都懶得待見他。”
胡云九說了許多話,因為涉及他們“家”內部的人,我不太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嗯,果然有天資。”胡小蠻喃喃般低喃一聲,便將本子遞還給我,她則回歸剛才的靜坐姿態,不說話也一動不動。
“有天資?哎喲喂,一會兒回到碧云山,估計有熱鬧瞧。”胡云九又這麼拉扯了一聲。
“什麼熱鬧?仙堂平時很熱鬧嗎?”我像個呆子一樣問道。
因為胡小蠻給我的印象就是清冷,所以我內心猜想,可能仙堂修行的人估計都這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