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鴕鳥!烏鴉啊!比正常烏鴉大幾十倍!”
常子麒幾乎在手舞足蹈,試圖清晰描述他的所見,而我和胡小蠻仍是一臉疑惑,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我望向那縫隙,那刺眼的光線仍一動不動的投射進來,從不曾被遮擋過,且也聽不到外面有什麼動靜。
無比靜謐之下,再反觀常子麒,反而感覺常子麒是不是……
看到幻覺了?
“要不我上去看看?奶奶您還能使出勁兒麼?”我看向老奶奶,老奶奶卻臉色陰沉沉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常子麒似乎是因為看我們沒什麼反應,因而臉上起了些怒意:
“咋地,是不信我還是咋地?外頭密密麻麻的大黑鳥!我才剛露出個手出去,那鳥就撲過來了!要啄我!不然我至于掉下來?!”
“你別激動,謹慎些終歸是好事。”胡小蠻略有不耐的勸他一聲。
好像不勸還好,一聲勸之下,常子麒更激動了,臉都紅腫了些,他不停的扒拉自己身上的衣物,在自己身上尋找著什麼。
“啊!”
他忽然大叫了一聲,目光炯炯的盯在他自己的左臂臂彎內側:
“你們看!我受傷了!我手臂被啄了!”
聞聲,我們都湊了過去。
常子麒的臂彎處有小拇指那麼大一點兒的黑點,我剛想不以為意的挪開幾步,落在那黑點上的視線,忽然隱隱察覺……
那黑點好像,在蔓延?
這讓我頓感不妙,我無意識的一把攥住他的手臂,然后目光炯炯的死盯著那黑點。
常子麒疑惑我的反常反應,他看我觀察的這麼仔細,便也落來觀察的視線。
“糟了,不是烏鴉,是鴆鳥,狗巫已經離開這里了,但它召來了鴆鳥守在外面。”
老奶奶看到那黑點之后,立刻就給了她的結論。
“鴆鳥?啥玩意?沒聽過。”常子麒疑惑一聲。
“徐家小子,快把那塊布給我,鴆鳥有劇毒,連羽毛上都是劇毒,都不用被咬,哪怕觸碰到鴆鳥,都會沾上劇毒,沒藥可救的!”
聞聲,我內心警鈴大作,難怪剛才看到小黑點時,看著根本不像是被啄的,就像濺起的泥點子落在那了似的。
原來那只是被羽尖兒碰到了一下。
老奶奶對人命異常緊張,這也是我頭一回聽見她語氣這麼激動,我趕忙將那塊疊的整整齊齊的灰布從兜里掏出來遞給她。
同時我再將目光瞥向那黑點,那黑點竟已蔓延出一塊硬幣那麼大。
我頓時也緊張起來。
“我屮,我不會要死了吧?快救我!”
常子麒的身子明顯的在顫抖,看到黑點在不斷蔓延,他的顫抖越發劇烈,對死亡的恐懼,讓他的聲音都抖的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老奶奶眼也不眨的就將那灰布撕成了一條條布條,然后以蠻力扎捆住常子麒的手臂,因下的力道太狠,常子麒疼的連連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
她將常子麒的左臂扎了五道,勒的常子麒的肌肉都一圈圈的從布條之間的縫隙里擠出來,看著都感覺很疼。
可這會兒常子麒叫不怎麼叫喚疼了,好像很平靜似的。
“我胳膊麻了,沒知覺了,是因為中毒的原因,還是被你捆上導致的?”常子麒對老奶奶問道。
不知不覺間,我們對老奶奶的信任度,越來越高,她說什麼我們都會無條件相信。
“陰氣乃左進右出,幸好剛才丫頭封了你左臂的二督陰脈,能阻陰氣侵入魄身,暫時你還死不了,這胳膊能不能保住就難說了。”
老奶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這般說道幾句后,便站起身來,準備要做什麼事情。
“不能從這兒出去了,得找別的路。”胡小蠻來回看著光縫和常子麒的胳膊,這麼提議道。
“沒有別的路,就算有,他也拖不得。”老奶奶的意思很明確,我們現在必須盡快出去,不然中了鴆毒的常子麒可能會出事。
擺在面前的,是唯一的路,且還是死路。
踏過死路,才有生路。
我冷靜的在腦袋里翻閱姑奶奶給我留下的秘籍。
“鴆鳥,是不是還有別的名字,叫鵙鹟?”我對老奶奶問道:
“渾身散著酸腐的氣味,氣味很像死人腐爛后的味道,我能聞到化形邪祟的氣味,應該跟那個氣味也很像。”
老奶奶思索了一下才點點頭:
“沒錯,鴆鳥是活物,卻有死亡的氣味,許多邪祟和歪門邪道會豢養鴆鳥,用以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亡靈則不需要召喚,就天然吸引鴆鳥,陰氣越重的亡靈,周圍的鴆鳥可能就越多,但世間很少見有成群的鴆鳥出現,我上次見到鴆鳥時,還是很久以前了,那會兒也才看到了三只。”
“紫色的鴆鳥,是鴆鳥群的頭兒。”
第39章 引雷
“紫色……”
顏色什麼的不是重點,現在我們需要解決的,是驅逐甚至消滅在外面堵我們、不給我們離開山洞的鴆鳥。
巫源自醫,醫無非望聞問切,而鴆鳥這麼臭,自然散發著酸腐氣兒,氣味方面是沒法對付鴆鳥的。
我們手里早已沒有任何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棘手的是,鴆鳥連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