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運轉大腦,不斷“翻閱”秘籍里的相關記載。
東北巫術束手無策的話,就只能從道術方面來找缺陷了。
五行八卦,相生相克,鴆鳥……
“雷!”
道行淺薄的邪祟,連雷氣都受不住,真雷必定更能起作用。
“沒有符紙了。”胡小蠻以為我要使用雷動符,于是淡淡一聲。
“不用,”我舔了舔干涸到開裂的嘴唇:
“我是北斗星罡照命,我想試試引雷下來。”
“別逗了,北斗照命?哈哈哈,”常子麒開腔就是對我的嘲笑:
“你咋不說你還得了五大仙堂種的靈根呢?”
提到靈根,常子麒臉上再次露出對我的深深敵意,他想要的就是種于我魄內的靈根。
“對哦,靈根,”胡小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仙堂能感應靈根,然后沿著感應尋過來,前提是你能動靈根。”
這話,讓常子麒的臉上露出復雜的期待,胡小蠻也目光清冷又直勾勾的看著我。
而我被盯的小臉有點燙,我微微垂下了頭來,心虛的坦白:
“明知一出村就一定會出事,可還是出來了……而此番來碧云山,就是為了學這些……所以,我現在……不會。”
聞聲的兩人,頓了頓后,便紛紛收回自己的目光,常子麒時不時以嫌棄的眼神睨我一眼。
“真沒用,老是讓別人護著你,也沒見你關鍵時刻能派上什麼用場。”
常子麒的絮絮叨叨,幾乎都是對我的嫌棄,我斷斷續續的聽清了個七七八八。
自尊心挺受傷的,可又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可不就是為了不再總是作為被保護的那個,所以才鼓起勇氣離開村子、出來學本事,誰知剛邁出來第一步,面臨的困境就這麼嚴峻,我壓力大的喘不過氣來。
我收收心,不再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席地打坐,嘴里喃喃默念我的生辰八字,以及姑姑奶奶告訴我的、當年我出生時,北斗七星對我陸續產生感應的具體時刻。
我本沒抱什麼希望,因為哪怕只是讓北斗之一產生感應都可以稱之為奇跡,更何況想同時感應七顆。
閉目的虛無中,我“眼前”所見,隱隱的越來越亮,待這奇異的光亮能照亮虛無如夜空的“眼前”時,我瞧見一條很寬的暗淡,蜿蜒著延展向遠處,其間有三處像斷裂了似的,呈一道很寬的豁口。
我能識別這條暗淡,是北斗七星的走勢。
而豁口,是我要“彌補”的?
一個分神,胡小蠻無聲呢喃懸浮黃符的密咒,忽然有了聲音,而我聽的十分真切。
我有樣學樣的跟著呢喃了一遍,打坐的我的后褲兜,像有只手輕輕略過似的,然后置于后兜的黃符被那只無形的“手”捻出。
我再次有樣學樣的跟著胡小蠻的口型,用黃符引火。
火光亮起時,北斗的暗淡走向的豁口,也亮起了灰紅的火光。
“啪!”
突然一記刺耳的炸響,驚的我瞬間睜開眼。
此間睜開眼的勉強有些及時,我竟眼睜睜的看到那光縫突然像被劈了般,且縫外一閃而過陰寒的冷藍。
縫隙處的山巖蔓延著裂縫,失了支力點的大塊碎石嘩嘩跌落。
緊接著,傾盆大雨被狂風刮的呼呼從那破洞處掃進來,不一會兒我們就被外面的雨,淋的半濕了衣褲。
“你竟然能呼風喚雨?”常子麒往避雨的方向挪,同時不可思議的盯著我。
我剛要說一聲“不知道,我還得再琢磨琢磨”,常子麒就推翻了自己的話:
“肯定是碰巧了的。”
我被噎了一下,心想算了,反正我也說不清。
“你讓雷精準劈到那縫隙試試?”胡小蠻反倒反常的幫腔我、嗆了常子麒一聲。
“你咋回事啊你?咱倆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你咋能凈幫著外人說話?這廝來咱碧云山,這才一天,就特麼……”
“嘩嘩嘩!”
常子麒的話還沒說完,那被雷劈出大洞的崖壁外,忽然傳來狂風的呼呼聲之外的嘩嘩聲響。
我頓時愣了一下,旋即我就驚嚇的拽起倆人就跑!
“糟糕!忘了外頭有鴆鳥了!”
我嘗試引雷,本是想用來對付鴆鳥的,沒想到正打歪著——給鴆鳥鑿開了個進來的大洞!
“我屮!我屮!快跑!”
常子麒好像異常惜命,逃命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
翅膀胡亂撲棱的嘩嘩聲響,伴隨著濃郁又刺鼻的酸腐臭味兒,就像臭水溝里的臟臭黑水烏泱泱涌進來了似的,這黑水還是活的,死盯著人來烏泱泱的追。
我一手扯著一人,腳下死命的跑,直到氣喘吁吁時才敢回頭看一眼。
我本以為我抓住的是胡小蠻,熟料一回頭才看到,我抓著跑的,是老奶奶?
我趕忙頓住腳步,身后撲棱追來的鴆鳥有三只!六顆眼珠子泛著詭異的透明卻透亮的光。
一片漆黑里,我根本看不到胡小蠻在哪,情急中,我又想先找胡小蠻在哪,然而看到漸漸逼近的鴆鳥,我又不得不繼續逃。
“喝!”
我逃命的步履還沒邁開,我與三只鴆鳥之間,就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同時一道厲喝刺入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