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發生什麼邪乎事了?
“徐家小子,走,去瞧兩眼。”我遠遠旁觀時,身后傳來耿奶奶的聲音。
她好像早早就起了,她下榻的那間屋舍門口的晾繩上還掛著她之前穿的皮毛衣物,皮毛濕漉漉的,但洗的很干凈。
她身上穿的是黑媽媽拿給她的白色布衣。
我對耿奶奶點點頭,然后湊過去問了幾嘴。
難怪這三個長輩不給他們進來,原來……
他們說他們是碧云村的村民,最近幾個月老是發生怪事,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窗戶總是破洞。
有人家里的窗戶是玻璃的,有人家的是米黃粗布泡桐油之后裱上的,也不是紙窗戶,卻總是像紙窗戶似的,被“戳”出個小圓洞。
他們一開始也沒咋在意,直到現在,他們發現窗子被“戳”出來洞之后,有的人家就把窗子給補上了,或者是用狗皮膏藥貼上,或者是拿膠帶貼一下。
最近他們各家各戶聊啊聊的,就忽然聊到了這事兒上,然后就回家檢查自家窗戶,他們發現那窗子不管怎麼補,第二天早上必又被戳出個洞來。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透過這戳出來的洞往里頭窺看。
一家兩家的倒還好說,問題是家家戶戶都這樣,且還都是睡房的窗子。
他們就覺得村里可能有不干凈的東西,所以想讓碧云山派個有能耐的人,去碧云村里瞧一瞧,至少驅驅邪。
“堂主已經幾十年不下山了,年輕一輩兒的沒那能耐,有那能耐的正在閉關沒法下山,你們還是別胡思亂想了。”那三個仙堂男人再次說著打發的話,企圖打發走他們。
我尋思要不我下山去瞧瞧?但耿奶奶拉著我就離開了人堆兒,她好像沒什麼興趣插手這事。
可能心思都在狗巫身上。
“去跟人打個招呼,然后咱就下山一趟,順路的話,再去那村子里瞧瞧。”耿奶奶將今天安排了個明明白白。
我在偌大的“宮殿”群,摸索著走走看看了許久,才終于來到看起來像是正堂的地方。
還沒進門,我就看到……
胡小蠻就跪在正堂的正中央,她面前的長又高的桌案上,擺了三排的牌位,應該是祖上的先人的牌位吧。
云臺姥姥則坐在一側的主位上,閉目養神般閉著眼睛。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打招呼時,云臺姥姥緩緩睜開眼,眸光輕飄飄的投向我。
“她、為什麼,跪著?”我吞了吞口水,斗膽問詢道。
“堂規,不可大不敬,膽敢缺席聚首宴,屬冒犯長輩,按堂規要罰思過三日。”云臺姥姥淡然一聲,說道著她這里的規矩。
我看著恭敬跪著的胡小蠻的背影,剛要再說些什麼,身后傳來一串腳步聲,以及常子麒的咋咋呼呼。
“你們狐仙堂的規矩關我柳仙堂屁事?還能拿你們的規矩管我了咋地?”
“就是要罰,也得我爺爺罰我,哪輪得到你們狐仙堂插手了!”
常子麒的叫喚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將他“押”進來的,是那個黑媽媽,黑媽媽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在他被押拽著去到胡小蠻身旁時,黑媽媽只單手按在常子麒的肩膀上,常子麒就像承受了泰山壓頂般哎呦呦的叫喚著,緊接著便雙膝一聲噗通、被黑媽媽按跪在地。
“哇……”我被黑媽媽的能耐給驚到了,不禁發出了驚嘆聲。
“屮你們是不是有病!憑什麼叫我跪你們胡家的祖宗!”
常子麒十分不滿被按跪,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一邊不滿的咋呼,一邊手腳并用的反抗黑媽媽的擒拿。
他也是個練家子,本來我以為他已經很厲害了來著,但現在他在黑媽媽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稚嫩,倆人才過招了十幾下,常子麒就已然顯露被動招架的頹勢。
默默旁觀他們倆以拳腳爭執間,我的余光瞥見一直一動不動的云臺姥姥,她抬手摩挲著右手手腕上的一串乳白色的菩提串。
我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一顆菩提子就單獨出現在云臺姥姥的兩指之間,緊接著,這顆菩提子就被凌厲彈出,只聽常子麒“哎呀”一聲慘叫,他的左腿膝蓋側的褲子都破了個洞,像是失力了似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黑媽媽順勢抬手、以單指按在他頭頂的太陽穴上,常子麒像是被按的動彈不得似的,嘴上罵罵咧咧的反抗,卻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能這麼跪著。
“那個,他們是因為我才被連累的,姥姥您要罰就罰我吧,如果不是我,他們根本不會缺席……”我開腔維護他們一聲,主要還是維護胡小蠻,跪三天,這誰受得了啊。
更何況,確實是被我連累了才。
“小蠻的任務就是保護你順利來碧云山,參加聚首宴,現在沒有完成任務,就該堂規處置。”
云臺姥姥的話,聽的我很詫異。
保護我……任務?
這,合適麼,我只覺得我哪配“享受”這待遇。
抬眸,胡小蠻一動不動的,且面無表情,好像面對任何事都會這樣,不為所動。
“那個,您要是處罰她的話,就連我也一起也處罰吧,因為事是我引出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