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下脆斷的截面,速度必須很快、近距離的迅速戳破,這樣才能只留下一個洞、而不使小洞四周的玻璃也受到損壞,但又不能太快,太快的話,整塊玻璃都會碎掉。
這麼一推理,我甚至能腦補出,“某人”只是抬指在窗子上快速一點,窗子就憑空出現了個洞,恰好足夠瞳孔對準并往里頭窺看。
人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而且人用工具也做不到在截面留下同樣的脆斷痕跡。
“大爺,我想問問,以前村里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想到那不是水詭、卻跟水詭一樣會害人命的無頭古尸,我必須先打探清楚這個村子的過往,所以我摸排的村戶,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家。
不管能不能打探出來,那個啞巴大爺的家,我是一定會去打聽的,總感覺他身上好像會有線索。
面對我的問詢,眼前看起來五十啷當的大爺,眼神迷惑又深邃的撓著自己的后腦勺,想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認真的對我搖搖頭:
“咱村兒一直風平浪靜的,也就最近這大半年,出了窗子被捅破這檔子怪事,從前……還真沒有啥能讓人記得的。”
“您確定?”胡小蠻補充著追問一聲。
我看向胡小蠻,她的追問,透露著她跟我的思路差不多。
“真的,還能騙你們還是咋?”老大爺滿臉肯定,話音也很鄭重,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他也追問起我們來:
“小伙子,小丫頭,你們看著……這麼年輕,真是從碧云山過來的?”
不經意的無奈一笑,同時閃過我和胡小蠻的臉龐,我們懶得多解釋什麼,只點了點頭。
“那你們說,這窗子,啥情況啊?”老大爺再次撓自己的后腦勺,眼神滿是迷茫:
“我都換了八次玻璃了,今兒換上,明早準又被‘捅’破個洞來,哎喲喂,想想都瘆的慌。”
“這樣吧,”胡小蠻很快就想到了一條思路:
“都說公職一身正氣,克妖魔鬼怪,今晚驗證一下說的是不是真的。”
她的話音在這里頓了頓,然后抬眼看向那老大爺:
“大爺,麻煩您現在把這破了的窗子給換塊新玻璃吧,咱倆今晚就守在您家,盯一夜,瞧瞧這邪祟是怎麼個手法。”
胡小蠻說的云淡風輕,熟料那老大爺卻臉色一變,像壓了朵烏云似的:
“不行、不行,您找別人家去吧,咱……咱膽小,哪敢跟邪祟正面招呼?”
老大爺連連的擺手,也不理會我和胡小蠻的錯愕和詫異。
“你瞧這窗子,這麼硬的玻璃,捅個洞就跟鬧著玩兒似的,傷人豈不是更……咱是寧愿繞著走,也不敢正面招惹的。”
老大爺說完話,就很急促的將我們倆“恭敬”請出去了。
我跟胡小蠻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第53章 張遠的端倪
“上山死乞白賴求我們下山的是他們,這會兒咱來了,不敢正面招呼的也是他們……啥意思啊。”
我不禁一肚子牢騷汩汩的往外冒。
感覺好像只是這個老大爺膽子小而已,隨后我們又去了幾家,結果他們的反應竟然都一樣,都是害怕正面招呼邪祟。
我們倆直奔波到夕陽西下,原先是我們跟在公職們身后,現在不知什麼時候起,變成了公職們走在我們后頭,好像我們去哪、他們就跟到哪似的。
而且他們的眼神不太對,眼神里寫滿了懷疑,我估計是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吧,他們并不相信仙堂之類的存在,更不信天底下真有邪祟。
但他們沒來多問我們什麼。
來到啞巴大爺家門口,這次我們連門都沒能進去,離大門還有兩三米遠時,啞巴大爺家的年輕親戚就攔住了我們。
“我舅爺他今兒受了驚嚇,得緩上好些日子才能恢復過來,你們還是請回吧啊,對不住嘞!”
小年輕張口就是將我們完全推開,絲毫談話的余地都沒有。
此時,遠遠走在后頭的公職們也過來了,小年輕似乎也要驅逐公職,但胡斌隊長卻率先開腔,語氣很強勢:
“請配合我們調查,張大爺今年七十八歲,是村里輩分最高的一茬兒,麻煩叫張大爺出來一趟,配合我們整理過往幾十年來從碧云村搬出去的村戶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胡斌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他的調查方向,居然也朝著久遠以前的舊事去調查了?
他的推理依據是什麼我暫且未知,但我很希望自己能聽到張大爺的回答,因為這也是我迫切需要知道的。
面對胡斌的強勢,張大爺的表孫拗不過,胡斌已然帶隊從他肩膀旁擠進了院子里,我也想跟著進去來著,但這人攔不住公職、當然能攔住我們,我和胡小蠻不出意外的被擋在了外頭。
“等那帶隊隊長出來,看看能不能問他吧。”胡小蠻從張家門口走遠幾步,靠在樹干上抱臂靜等,臉上是十八歲的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她看起來比我沉穩多了。
等待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琢磨張遠家的情況。
去到他家時,我只看到了他和他媳婦兒、他五歲的兒子,屋子是兩對夫妻住的,卻只住了仨人,說明張遠的爸媽應該是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