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再次跟我確認,是不是真的要在空置的堂屋下榻一晚,再次給他肯定的答復后,張遠也不再多問任何,招呼著他媳婦兒把堂屋給簡單收拾了一下,搬了兩張木床來擺在里頭,被褥啥的簡陋但都干凈齊全。
我本有些局促,因為跟胡小蠻一起在堂屋睡,分床了但同屋,這……挺尷尬的。
而胡小蠻一躺下就不動了,就跟睡著了似的,看她好像很淡定,我尋思我也沒什麼好尷尬的,不知不覺,我也陷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一串鞋底摩擦地面的簌簌聲響,一下又一下的漸行漸近,我卻被這緩慢傳來的聲響瞬間驚醒。
醒了之后,我動都不敢動,因為久違卻使我極度敏感的淡淡腐臭氣味,就像縈繞在我四周。
我偷偷摸摸從被窩里露出一只眼睛,我看到胡小蠻仍是背對著我側躺著那種睡姿,就像一直沒動過似的。
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讓我揪著緊張的神經,我想喚胡小蠻一聲,卻不敢胡亂發出聲音。
“嘭!”
而就在此時,胡小蠻的枕頭底下,忽然一閃而過一道幽藍的光,同時沉悶如撞擊般的聲響伴隨而來。
那是雷擊木攻擊邪祟的跡象。
我的結論剛落,胡小蠻倏然一躍坐起,我能看清她的臉了,她看起來并沒有睡,她的目光直冷地望向堂屋外,絲毫都不游移,卻也不說話。
“誒?媳婦兒?你起夜咋個把臉給蹭臟了?”
此時,我聽到張遠睡意濃濃的慵懶聲音。
“睡迷糊了,回屋去吧,小浩睡了嗎?”張嫂的聲音,聽著很正常。
“嗯,他暫時睡的安穩,我估計是村里來了外來人,今兒邪祟不敢鬧了,小浩可算能安生一夜了。”
他們兩夫妻如拉家常般互相絮叨了一會兒,院落便再次回歸靜謐。
那股邪祟獨有的腐臭氣,也漸漸消散。
“這一家子,沒一個正常人。”
胡小蠻將被子一掀而起并利落的穿鞋。
我疑惑:“這二半夜的,你是要去哪?”
只有月光透過窗子撒進來,冷白的光映的胡小蠻的神情更清冷了:
“去哪,剛才你沒看到?張嫂被你的雷擊木攻擊了,她身上很有問題,解決問題去。”
“哦哦,”我好像睡蒙了,連應了兩聲便也匆匆起身穿鞋:
“你黃符能不能借我幾張?”
胡小蠻沒有回應,但已遞了一疊黃符給我,我珍惜的接下,并跟在她身后,謹慎著腳步朝就在對面的堂屋門口走去。
我們倆就跟做賊似的,恰好那個窗子洞,能容我和胡小蠻隔著門窺看里頭。
張遠夫妻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們倆輪流從小洞往里頭瞅,都沒能瞅見什麼。
四周靜的連呼吸都能聽清,胡小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這香氣時不時的隱約撲鼻,令我總不經意的淺淺晃神。
女孩子身上的氣味,莫名給我一種純潔干凈的感覺。
“離我遠點,你身上都是汗味。”
“……”
我只得稍稍后退兩步,跟她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
胡小蠻“霸占”著窗子洞,一動不動的往里頭窺看,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動一下。
我尋思里頭烏漆墨黑的,能瞧見啥?
于是我朝張小浩的臥房走去。
“別走,有情況。”
我剛走出兩步,胡小蠻便伸手一把拽住我的衣袖。
我的腳步幾乎等于無聲,我不知道胡小蠻是怎麼聽出來我在挪開的。
然而我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她說里頭有情況,我不禁更緊繃起神經。
“火。”
胡小蠻只吐露一個字,我立刻就明白了——
她讓我使用黃符,照亮張遠的臥房。
腦海里熟稔的浮現胡小蠻憑空畫符篆的手勢,我照著腦海里她的一舉一動,不出半分鐘,一張滿是符篆的火符捏在兩指之間。
月光撒下的冷光在火符上折射,火符由下而上的略過一道冷白光芒。
火符被胡小蠻一把摸去,下一秒,火符就像活了一般,徑自由窗子洞游入。
隨著“嘭”的一聲爆燃聲響,張遠的臥室瞬間亮起幽藍冷光。
而我被反常的光芒驚出一身冷汗,更讓我冷汗淋漓的是眼前——
隔著窗戶,我們面前就貼著一張冰冷灰白的女人臉,女人的眼睛不知直勾勾的勾著我們多久了。
我下意識的趕忙后退兩步,并想抓住胡小蠻的手臂就要跑。
然而胡小蠻不知何時已左手拿著雷擊木,右手捏著雷動符。
兩大殺器毫不留情的“嘭”一聲,將玻璃窗砸了粉碎,并徑直朝那張女人臉凌厲揮去!
“張遠!你快出來!”
趁著胡小蠻正在正面招呼邪祟,我趕忙一腳踹爛窗子,窗子咔咔被踹斷跌落在地,我一躍由窗子躍進房里!
第55章 失蹤的劉梅
張遠就像一根木頭似的,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但他瞪大著眼睛,不知道是被突兀亮起的幽藍火光驚著了,還是被他老婆嚇成了這樣。
“快起來!”
我加大力氣拽起張遠,張遠匆忙的連鞋都來不及穿,被我拽的回過神后,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門爬了出去。
回過頭來,胡小蠻干凈利落的將第二張雷動符附在手心,身子矯健的直奔張嫂而去,就像制服僵尸一般,雷動符凌厲巴在張嫂臉上,符與她的臉之間即刻炸開啪啪啪的炸裂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