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劉梅的失蹤,其實就是死了,但沒人知道死因,還有怎麼死的。
這可能就是現在鬧詭的根本原因。
窗子被捅了洞,可能是在表達……有人偷窺時偶然看到了?
今天之前,只有張遠的兒子張小浩夜里不停的哭,還叫不醒,這是在表達……
第56章 正氣的氣息
“你們二半夜的在田埂里做什麼?”
猜想還沒能繼續下去,我們身后突然傳來渾厚的一嗓子,把我跟張遠都嚇了一大跳。
胡小蠻平靜的轉頭望去,瞧見是胡斌,她語氣略帶微笑和輕佻的打招呼:
“胡隊長,這麼晚也沒睡呢。”
胡斌早已換下那身淺藍色的制服,現在一身暗色的便衣,臉黝黑黝黑的,像是因為工作能經受了不少風吹日曬。
“胡隊長,死者的身份查出來了嗎?能透露些信息麼?”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該不該問,但還是問出了口。
胡斌瞇了瞇眼,沒接我話茬,反倒以打趣的口吻,逗樂子似的反問我道:
“聽說這碧云山上下來的人,都是有能耐降妖除魔、捉拿邪祟的?”
他這話明顯有瞧不起人的意味,我沒往心里去,也沒開腔搭理他。
“不說話啥意思?默認的意思?要是真有那能耐,那你倒是說說,你都知道哪些死者的信息?”
他意思就是,要是真有本事,我就不會開口問他,答不上來他的問題,就說明我們只是些神棍貨色。
“胡隊長,您咋說話呢,我好不容易才請他們倆下山來……”張遠還眼巴巴的等我們能解決他家的問題,他似乎是在擔心胡隊長說話不給面子,我們就不給他家想轍了。
此時的胡小蠻“噗嗤”輕笑一聲,她身姿自在的踱了兩步,說話的同時,眼神示意我跟上她:
“不好意思胡隊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沒那能耐,”胡小蠻看向張遠:
“你的事兒棘手的緊,不是我們能處置的,改日你去請別人來解決吧。”
說罷話,胡小蠻便抬步悠悠往村道走,也不管現在夜幕黑壓壓的,我只能跟在她身后,但我不太想走。
身后傳來胡隊長“嘁”的一聲蔑意聲響,我回頭時,他已經背著手離開了田埂,只留張遠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張遠很快就回過神來,快步朝我們走來想攔住我們的離去,他剛走了兩步,胡小蠻就開腔道:
“趕緊回家去吧,別忘了剛才你媳婦兒出了啥事,現在你兒子還是你媳婦兒帶著的。”
聞聲,張遠遲鈍了半秒,便即刻恍然又驚嚇的趕忙回家去。
而胡小蠻的去意已決,她的步履快且直,儼然是真的要離開。
“不會是要回碧云山吧?這事兒還沒……而且我們還得跟耿奶奶匯合呢。”我跟在她身后說道。
“這事兒我不想管,他們家出了什麼事,是他們咎由自取的自作孽。”
雖然跟胡小蠻的接觸時間很短,但我能知道,她是很聰明的人,別人的三言兩語,其間隱含的信息,她都能讀出來。
光聽張遠講他生母的事情,其實感覺不到什麼,但細想的話……
拐騙,被迫生孩子,最后還不知所蹤。
我都無法想象劉梅究竟經歷了什麼,但能理解胡小蠻說的“自作孽”。
“她的家人好不容易找來村里,想要的可能只是讓她落葉歸根吧,連這都……呵呵。”
胡小蠻難得多說幾句,語氣是嘲諷,嘲諷是因不忿。
我們的步履并未朝碧云山折返,看月亮的方位,我們應該是一路往南走,我不知道胡小蠻是要去哪,但她讓我跟著她,我就跟著她吧。
“幫張遠,其實也是在幫她……如果現在入土為安,還來得及的話,可能就不會再出別的事。”我試探著提議一聲。
胡小蠻搖搖頭,但話音不是堅定的拒絕:
“我總覺得還有奇怪的地方,一時想不起來,對了,你還記得麼?那個山夜叉。”
“當然,”我積極的連連點頭:“咋啦?”
胡小蠻又問道:
“你在張遠家,除了窗子洞和小浩、還有剛才,沒發現別的異常麼?比如氣味。”
我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除了張遠媳婦兒被附身前后、我聞到了那股腐臭之外,其他時間并沒有聞到不該有的氣味。
甚至在水塘邊時,明明那無頭尸體就在面前,我也沒聞到邪祟的氣味。
我知道胡小蠻是第六感比我強,而我比她強在能聞到味兒上。
水塘邊沒有邪祟的氣味,張遠家也沒有……但小浩卻已經邪乎了一個多月……
剛才被胡小蠻兩道雷動符驅逐的邪祟卻有氣味……
我總感覺這里有什麼不對勁。
“是不是你的第六感,感覺到了什麼?”我問道。
“就是因為沒感覺,才覺得反常,剛才上身張嫂的那個邪祟,就像個釣魚的餌。”
胡小蠻的步履走的很快,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們就走了老遠,前頭烏漆嘛黑,后頭的村子也早就被我們甩在老遠的身后。
十來分鐘后,前方的土路旁,隱約有一片漆黑的建筑,建筑的屋梁蓋的很高,但黑夜里只能看到漆黑的形狀,那應該是個祠廟吧。
不知胡小蠻是想在這暫時落腳,還是此行離村就是為了來這祠廟,她徑直走到祠廟門口,門額掛著雕有“張氏宗祠”黑字的木額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