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們帶路吧,免得你們……”
“不用,我們隨行帶了指南針,不會迷路的,您是村長,應該挺忙的,不能勞煩你。”胡小蠻本著一如既往的耿直作風,總是不等人把話說完,就打斷別人的話音。
而且她說完這話,就率先往外走了,我們也趕緊的跟上,陳石連及時反應的時間都不足,等他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走出了他的家。
走在路上,我頻頻想回頭,遠遠的看一眼陳石的豪華別墅,可幾番都按捺下來了。
最終按捺不住時,我回了頭,意外卻也不意外的,我看到陳石還站在他家門口,就這麼遠遠的盯著我們。
頗有懷疑我們是賊,所以得多上心盯著的意味。
剛才在陳石家里,只有陳石跟我們在絮叨,家里布置的很豪華,沙發好像是皮的,看著很有光澤,地毯好像也是山里的皮毛,山里皮毛在現在來說也已經很稀有了,因為打獵早就被明令禁止。
他家里沒有別人,那股清冷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想必他家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
“這麼有錢的鉆石王老五,居然還在村里獨居著,”我們四人都不是傻子,我有我的猜想,常子麒也有常子麒的狐疑,他又開始自言自語的喃喃:
“而且我還留意了一下,有沒有女人留下的氣味,結果沒聞到,看來這陳石有潔癖,家里都是自己打掃,也沒個女主人。”
“誰說沒有女主人。”
此時,耿奶奶冷不丁一個開腔,就讓我們三人微微睜大了眼,呆呆的面面相覷。
“食色性也,男人更是,除非他不正常。”
我撓了撓自己的腦殼,思索耿奶奶所說的這個“不正常”,是在指陳石的身子不正常,還是指的他這個人……
我們一路朝后山走著,因在各想各的問題,都沒留意周遭的環境,此番回過神來,我才聽到身后遠遠的有腳步聲。
回頭我才看到,有五個村民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們,真像在防賊似的。
“村長說怕你們迷路,所以讓我們帶帶你們。”一個村民與我對視間,話音直白的對我們說道。
話里的意思雖是好意,可這語氣像極了在對賊說“我懷疑你是賊,所以在盯著你”。
“也好,”我回以一聲客氣,并保持微笑問道:
“村里除了榛蘑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好吃的?”
一個村民搖搖頭:“除了榛蘑,沒別的了,村長說我們倒騰榛蘑就夠了,沒必要倒騰別的。”
“張口閉口村長村長……”我一不留神,這句話從我口中流出,我苦笑著看著他又問道:
“看來村長在村里很有威望呢。”
“那當然,要不是咱村長,咱村兒現在肯定還一窮二白的呢。”村民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了我的問題,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臉上的神情,與這份肯定不匹配,他們的神情看起來像是有什麼顧慮或……難言之隱?
問太多可能會被警惕,所以我制止了自己繼續打探問詢的沖動。
有村民領著我們,我們的步履更加有了明確的方向——采摘榛蘑。
其實我們是來打探村內可疑情況的,以及搜尋狗巫。
我們所到達的這片低矮的荒山,幾乎漫山遍野的都長著淡土黃色、小黃傘般的榛蘑,看起來無比壯觀,頗有一望無際之感。
荒山往東望去呈下坡的態勢,那邊生長的榛蘑看起來個頭更大許多,我正要抬步往東走,卻被一個村民直接抬手拉住制止:
“別瞧著榛蘑大就光想著那邊才能摘到大的,往北邊走,走過這片剛長出來沒多久的小榛蘑地兒之后,前頭那陰涼地界兒的榛蘑比這邊大多了。”
村民操著東北人特有的豪爽語氣,領著我們一路往北走,這一路確實如他所說,越往北走,“小傘”們的個頭就越大。
但行走間,我不止在看榛蘑的生長態勢,更是在觀察地形。
相對我現在的方位的東邊,應該是這片淺山與另一座山之間構成的淺山谷,若相對東邊的另一座山而言,淺山谷的方位則位于西。
山間獨有的冷意颼颼拂過,耳朵都因要因這陰冷而泛起雞皮疙瘩。
這一路走過來,都沒有再碰到詭童,這反倒讓我更加警惕。
我也沒嗅到修煉到化形的邪祟的腐臭氣味,可又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盯著我們的,除了這五個村民之外,還有別的。
我到處張望,尋找我背后被目光盯的莫名灼熱的源頭,可四下除了靜謐以外,我什麼異常都沒捕捉到。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啊”的恍然一聲,并站定腳步。
胡小蠻本走在我旁邊,看到我停下步履,她也駐足并看著我:
“怎麼了?”
我環顧四周,成片的榛蘑就像要將一棵棵樹淹沒似的,旺盛的生長于樹的底部四周,樹根處顯露著腐敗的跡象,可樹冠卻長的高大且青壯——
就像榛蘑生長所汲取的營養,并非來自土壤和腐木。
“窩……榛蘑窩……”
第72章 河神
就在我意識到這里只旺盛生長榛蘑,是因此地是榛蘑窩時,四周漫山遍野的榛蘑倏然如被狂風亂刮似的,發出簌簌簌的狂烈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