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呆了:
“耿奶奶?您這是在召喚……詭童?”
耿奶奶沒有回答我,不多時,幾道似有若無的半透白的影子,靈活的倏然于空中游蕩而來。
卻聽鶯啼般的女聲凄厲刺耳的怪叫一聲后,我的腳忽然變重了很多,而孩童的笑聲仍時不時的響起。
我低頭一看,是我的腳被埋到夯土里面了,而夯土地面的泥潭已然消失不見,因此陷入泥潭的我的雙腳,被埋了進去。
常子麒和胡小蠻一人拽住我一只手,將我像拔蘿卜似的拽出來。
“那個被稱為河神的女人,怕詭童,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耿奶奶這才跟我們解釋一聲:
“那個村長很有問題。”
第73章 跌入鏡像
“村里人靠榛蘑發財,而榛蘑是河神‘送’給村里人的回報,村長必然也要給所謂‘河神’一些好處。”
“至于這好處是什麼……”
我快速總結我的判斷,并于此時頓住我的話音,回想一通,我才繼續說道:
“我們是初來乍到的外來人,連板凳都沒能坐熱乎,就上趕子的將我們領到這來打算弄死,說明至少村長肯定殺過人。”
“村民對村長很恭敬,可能是村長虛榮喜歡被奉承著,也可能是他必須這樣,才能威逼村民配合他做某些事情。”
那幾個村民早就跑了個沒影兒,我估計他們回村之后,肯定會跟村長通風報信。
我們四人互相溝通了一下,山里很容易迷路,而且就算不迷路,我們對這一片兒也一點都不熟,不知道往某個方向走會走到怎樣的地方。
最終,我們只能原路返回,就算村長已經收到了村民的通風報信,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常子麒嘟囔了一路:
“要是邪祟,咱有術器在手,反倒好招呼,這會兒對付人,要麼靠嘴皮子,要麼靠拳腳,你們仨全是不能打的,要是幾十個人圍毆,我可招架不住啊。”
“你的禹步術……”趁著這話茬兒,我有意無意的問詢了一聲,我很羨慕他會禹步術,我也想學。
“禹步術沒法常用,又費勁兒又費氣兒,還費腦子,看著瀟灑,其實很累的,”常子麒稍微多說了幾句關于禹步術的信息:
“我估摸著這村里的人,也沒料想過居然有外頭的人主動送進村里來,畢竟是這麼個偏僻疙瘩地兒,好幾年怕都難有個外人摸尋過來,所以就跟收到了什麼禮物似的,猴急的就將咱給送進山里來‘獻祭’了。”
“獻祭?”這個詞用的讓人恍然大悟。
我們一路穿山越嶺的走,一路都沒有上任何一條人為打通的路,哪怕是腳踩出來的土路。
“既然被稱為河神,定時獲得供奉是當然的了。”耿奶奶淡淡一聲。
“耿奶奶,你為什麼能召喚詭童?”我循著耿奶奶的話音,徑直開腔直問,這個問題既讓我很好奇,又讓耿奶奶看起來更神秘了很多。
我的問題一拋出,常子麒也安靜了下來,胡小蠻也看向耿奶奶,靜等她說出她的回答。
耿奶奶沒多猶豫,很自然的回答道:
“之前我跟你說過詭童都是怎麼來的,幾十年前初知詭童的時候,我尋思著,這些可憐兒被邪祟給招去作惡,不如我給招走,所以就學了段召喚密咒。”
我回想夯土地面變成泥潭后,因為詭童被召喚過來而又恢復正常,這明顯告訴了我們一件事——
所謂‘河神’,竟然怕詭童?
“您怎麼知道這什麼河神怕詭童的?”我再次問道。
“河神不河神的,還是兩說,既然是河,河里的東西,本就怕詭童,就跟人怕下水后遇到水詭似的。”耿奶奶的回答很自然:
“詭童都是被拋棄后死亡的死嬰,大多都是被拋進河里,就算詭童什麼都不知道,對直接導致自己喪命的東西,是天然會怨恨的。”
“另外,我估摸那‘女人’,應該不是什麼河神,而是自身能耐跟河有關,而剛才那榛蘑精果真怕詭童,我猜榛蘑精應該是怕自己與河有關的妖丹,勾起詭童唯一的怨恨,然后導致妖丹被詭童奪走,邪祟也有好裝神棍的詭棍,應該就是個成精幾百年的榛蘑,榛蘑是腐生物,換句話說就是食腐,普通榛蘑不挑腐的是什麼,成精的榛蘑靠吃腐肉修煉,能吃人的話,能耐能大漲。”
折返村子的路上,我們相互聊了很多。
終于回到村尾時,我遠遠的眺望向多數村民聚居的村子中央,卻沒能瞧見任何一個人。
整個村子空的就跟沒有人似的,靜的詭異。
“對了,你們對剛進來村里時的情況……還有印象麼。”此時,幾乎一路無話的胡小蠻忽然這麼問道。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看到的人都是些青壯的村民村婦,大概看到了二十個村民左右,里頭只有一個是老頭。”
“啊!”常子麒突然大叫一聲,就像突然想起什麼關鍵點似的:
“沒看到小孩!”
這五個字,令我的胳膊倏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這麼富裕的村子,理論上應該會生好多小孩的,一個小孩都沒看到!這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