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麒幾乎是在扯著嗓子喊,他的話說的很對。
胡小蠻因為他的大嗓門兒而微微蹙眉,同時淡淡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進村的時候就感到有點奇怪,本來還猜測會不會是都在外面上學什麼的,可是……”
“有孕婦,我看到了兩個大肚子的村婦,總之沒有看到小孩,卻能輕易就看到孕婦,這看起來很奇怪。”
我有些悚然的在內心腹誹,不會是把小孩給獻祭了吧?如果真是這樣……
我不敢再往下多想。
我們警惕又試探著往村子中央走去,不短的路途,卻仍一個村民都沒瞧見,我們只得將步履徑直朝向村長陳石的豪華別墅。
猶豫再三,在他們三人的允許下,我敲響了陳石的家門,里頭卻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村里人一瞬間全‘跑’了?為啥?”
常子麒想不通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本來還以為回到村里的我們,會遭到村里村民的圍堵甚至圍毆呢。
千猜萬想沒想到,村民竟然以“全部失蹤”來回應我們。
隱隱間,我總覺得鼻子吸氣的時候涼颼颼的,因為是從山里出來,一直處于涼颼颼的環境里,現在才忽然意識到,這份涼颼颼,好像就環繞在我周圍?
“死哪去了,這奇怪的村子,車還停在屋側邊呢。”常子麒在門口前后走動了一下,嘴閑不住似的嘟囔著。
“車?”
我喃喃一聲,轉頭望向不遠處別的村民的房子,他們的車也在門口。
忽然間,我這才看到車也有奇怪的地方,我頓時緊張的幾乎大喊道:
“你們看車牌!”
他們下意識般看向遠處的車,胡小蠻不可思議道:
“怎麼回事?車牌怎麼是鏡像的?”
第74章 自投羅網
“大意了,就算不是榛蘑精,哪怕只是朵毒蘑菇,也有致幻的能耐。”
我緊張的警惕著靜謐又空曠的四周,既然是幻境,那麼什麼想象不到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就在我正擔憂會有超出我想象的東西時,胡小蠻面對著那個車牌鏡像的車子,雙手平舉著抬起,口中念念有詞著什麼,我只能聽見有些呢喃的內容是符篆密語,其他的聽不清也聽不懂。
她約莫念念有詞了三分多鐘,我睜著眼睛靜等眼前出現變化,可周圍仍舊如故,就在我以為不會有任何變化時,天空的“一角”忽然如只是一幅藍天的畫卷,一條看起來頗脆弱的暗紅火龍,慢悠悠的燎燃起來。
我恍然明白了胡小蠻的舉動的深意,她在以符火焚殞這虛假的幻境。
“哇,好厲害……”
眼看著天空被燒出一大片灰燼,似乎只要等符火將周遭的假象全部燒盡,我們就能脫離幻境。
“小蠻,你這招沒用,你瞧那被符火過了一遍的天兒,按理說現在咱看到的也該是天兒才對,咋是一片灰燼?”
常子麒肯定的發出著他的疑問,我們靜靜等符火將眼前所見皆緩緩掠過,直至我們的腳底下。
腳底的細長火龍掠過之時,我除了能看到之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這讓我對符火產生了一種“純潔”的感覺。
可眼前的光亮卻因符火的作用而越來越昏暗,連村長陳石的房子和車都被“燒”了之后,我們漸漸陷入了昏暗的環境之中,四周除了灰燼,別無旁物。
“丫頭,咱怕是著了道了,從山里出來的時候,就疏忽走錯了路,自己走進陷阱里來了,”耿奶奶似乎還在判斷著眼前的處境,或者應對的方式:
“跟詭打墻差不多,但詭打墻要‘拆墻’,我們進了畫里,這畫得找到法子給破了。”
我默默的聽耿奶奶他們三人對談他們的判斷,而我也在做自己的判斷。
鏡像,如畫一樣能“燒”掉,燒掉之后我們卻還在過火之后的灰燼里……
一種猜想冷不丁冒出腦海,我猛然抬眼看向原本是藍天的天空。
果然,那股涼颼颼的感覺,是從頭頂壓下來的。
“河神?我明白了!”我忽然提高嗓門兒,對耿奶奶肯定的說道:
“就是鏡像,就算再怎麼破,也破不了的,他們在‘上面’,我們在鏡像的下面!就像河!河面與河里!”
我的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賤兮兮的“嘿嘿”笑聲,笑聲不止是一個人發出,有男人也有女人。
“小蠻,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忽略一切,包括頭頂傳下來的嘲諷,匆匆走到胡小蠻面前:
“除了詭沒有影子之外,還有什麼沒有影子?”
胡小蠻似乎是被我突然提出的問題攪的一頭霧水,她短暫愣了兩秒,又思考了一下,然后淡漠著眼神看著我:
“光。”
我鄭重的點點頭:
“河面與河里是鏡像,讓河面無法在河里形成倒影,我們就破除這‘幻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太費解,還是胡小蠻在思考如何以黃符使出光來。
“小子腦子真好使,奶奶明白了。”
耿奶奶在一旁回應了我一聲,隨后便走到我旁邊,拉著我的胳膊站到遠離胡小蠻和常子麒一些的位置。
“小子,星罡,再使一回吧,奶奶會的門道,使不出多亮的光,丫頭也只能使出雷電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