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提醒我我可以做什麼,被一通提醒,我恍然的點點頭。
我即刻盤腿席地而坐,嘴里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默念我的生辰八字。
閉目的虛無中,我“眼前”所見,隱隱的越來越亮。
待這奇異的光亮能照亮虛無如夜空的“眼前”時,我猛然睜開眼,卻見一條很寬的光束,以北斗七星的走勢,蜿蜒著快速延展向遠處。
這是我第二次嘗試,可以說很不熟練,我只能憑著感覺,待那北斗光束越發刺眼的剎那,我迅速抬眼望向頭頂。
光如聽從我的操控,沿著我的目光徑直向上投射。
“啊!”
頭頂突兀傳來雜亂的慌張聲,還有凌亂的窸窣腳步。
我想看看我周圍是否發生了變化,但北斗光束是以我之所望而投射,我不能亂動。
似乎心思不專注也會影響光束的集中程度,在我“胡思亂想”時,光束也明顯散亂了些,我趕忙收收心,心無旁騖的只盯著光束看。
呼嘯的風凌厲又突兀的席卷而來,卻只將我們周遭的灰燼如秋風掃落葉般掠走,我們能聽到風的呼嘯,卻感受不到身處風眼的狂烈。
終于,光束四周也驟然亮起,亮度幾乎與光束一致,以至我幾乎無法區分出那一道我所投射出來的光束。
較長一段時間處于昏暗之中,天空的光亮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直到再堅持不住時,我才垂下頭來,閉上眼睛緩解眼睛的酸痛。
閉目時,我的身前莫名有人輕輕倚靠過來,幾秒后,后背也傳來被輕輕靠貼的感覺。
我撐著酸脹的眼皮睜開眼,頭頂,竟然是粗壯的圓形鋼柱?四周也是?
我遲鈍了一秒才意識到,這是個無比堅固的鋼柱籠子,我們被困在了籠子里。
視線通過籠子投向籠子四周,我因過度使用而視線模糊的雙眼,這才緩緩聚焦,籠子外面,站了一圈“熟悉”的面孔——
陳石為首,他身后還站著幾十個男女老少,陳石在陰嗖嗖的笑著:
“把你們獻祭給河神,是你們的榮幸,怎麼可以反抗呢。”
陳石的話音落下后,站在他身后的那群村民就像很氣憤似的,對著我們滔滔不絕的斥責:
“河神是神,被河神選中多幸運!你們居然不僅不感恩!還招來邪祟嚇唬河神!”
“”
“河神會留你們在牠身邊做河童!你們居然不知好歹!”
我們四人被困在牢籠里,后背相互倚靠著,我一側頭就迎上了胡小蠻的目光,她的眼神……有種一臉懵逼的感覺。
“他們就像被邪教洗腦了似的。”我看著胡小蠻低低一聲。
胡小蠻瞇了瞇眼,眼神里是寒涼的鄙夷。
第75章 火刑
“再怎麼被洗腦,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給送出去送死,”胡小蠻眼神里的光芒愈發陰冷:
“你以為耿奶奶念一段召喚密咒,就能召喚來詭童,是耿奶奶的能耐?你錯了,那些都是村里死掉的幼嬰。”
我的腦子里一頓嗡鳴,我瞪大眼睛,回想耿奶奶默念密咒時,我沒太留意有多少詭童因密咒而被召喚過來,但至少有十幾個……
“不敢置信是麼,耿奶奶也是擔心你承受不了,所以才沒明說,在道上經歷過些事的,都能看出來。”
我是信任胡小蠻的,只是這些話,我不敢相信。
回過頭來,不知何時,那群村民里頭,有兩個人手中舉起了火把,大白天的拿著火把,這是不祥的預兆,其他幾個村民手里還拎著乳白色的小油桶,我懷疑里頭怕不是……汽油?
“你們要干什麼?”我盡量用力的提高嗓門兒,沖他們吼道:
“殺人可是犯法的!”
我的叫聲,換來一片嘲諷的大笑。
“咱北溝岙連地圖上都找不著,衛星往下面看也只能看到這邊是幾座荒山,景茶進來都要迷路,總之就是,外頭管不著咱北溝岙。”
“忤逆河神者已失去獻祭資格,更失去了成為河童的資格!只配處刑!”
這群村民如狂熱信徒般眾星拱月于陳石身后,他們的叫囂匯成瘋癲氣氛。
粗壯鋼柱焊制的高大牢籠,我都想不出我們是怎麼“自投羅網”的。
吵鬧中,陳石雙手一抬,一副地方老大的姿態,手指靈活的在空中撥動著,不多時,我感覺困住我們的牢籠在微微顫動,幾秒后,鐵籠竟莫名“浮”了起來,并朝前緩慢挪動。
這壯觀的舉動,引來村民發出激動又膜拜的喧囂,陳石無比享受被村民奉承的感覺,因此滿臉都是豪邁的紅光,雙眼都閃著锃亮的光芒。
牢籠只離地了不足十公分,而持續的挪動,迫使我們不得不在牢籠里,跟著牢籠一起挪移。
“怎麼做到的?”常子麒低頭看著地面,地面什麼異常都沒有,可牢籠就是浮了起來。
這牢籠至少得有一噸多重,鋼柱甚至比我的上臂還粗。
一切事出,必是有因有果,我也低頭觀察牢籠的底端,牢籠的移動持續很平穩,只偶爾時會不經意的波動一下。
我恍然的喃喃道:
“我明白了……”
“村里沒有河,卻有所謂‘河神’,河,這個村本身就是河,所以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