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困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常子麒倏然滑跪在地,并不斷發出喘不過氣的怪異掙扎聲響。
情急之下,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即刻摸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就是猛的一劃。
刺啦啦的疼痛姍姍來遲,而猩紅的血液比疼痛更快的蔓延在水中,我的身體頓時也感覺到所受的壓力即刻釋放。
“銅錢……銅錢……”
接近常子麒后,我趕忙將他的臉從水里翻過來,他的臉色又青又紫,明顯是窒息導致的,卻瞪著驚恐的雙眼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
“銅錢?”
看他的雙手掐自己的脖子掐的那麼狠,我使勁去掰他的手,然而他的手就跟石頭似的,又硬又無法掰開。
胡小蠻因為情急,甚至直接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扎在他的手背,然而鮮血汩汩,常子麒卻毫無對疼痛的反應,雙手仍然死死掐自己。
“壞了,原來是在索償!”
看到眼前不遠處,魚精老頭的“尸體”仍吊在那,在看眼前,常子麒竟在試圖“自己”掐死“自己”,嘴里還念叨銅錢。
我趕忙轉頭看向耿奶奶,卻率先看到試圖過來的耿奶奶身后,又莫名冒出了十幾個浮在水面的墳包,看起來無比詭異。
“奶奶!快!把銅錢扔了!那東西在害命!”
聞聲的耿奶奶先是遲鈍了一下,不知她是在猶豫、或是在糾結什麼,不多時,耿奶奶聽從我的意思,將聚陰袋取出來并倒著拎著,十幾枚銅錢無聲無息的跌落水中。
然后此舉卻并未讓常子麒的雙手松開自己,他已然處于窒息昏迷的狀態。
“不行了,再耽誤下去,這貨的小命得丟。”
胡小蠻難得的著急起來,她從身上摸出黃符,然而黃符早已被水泡的濕漉漉。
一向淡定的胡小蠻,手中的符竟卻拿不穩似的抖落,她弓腰撿起黃符時,我這才看見她的雙手在抖。
不知是因泡在水里太冷,還是因為同伴出事而慌亂導致的。
一陣呢喃,黃符憑空懸浮,一個又一個符篆在空中被畫中并自行飛入符中,不多時,一札十行符篆密麻且有規律的落于符上。
金光倏然于黃符一閃而過,對黃符毫無知識儲備的我,腦子里卻莫名有個聲音“告訴”我,這是謁符,是護身符的作用。
我感到意外,因為胡小蠻向來以使出攻擊性的黃符為止,如此危急的時刻,她用的卻是護身類黃符?
“謁府君敕!持札葛魅!乞活時魅!速速惶退!”
胡小蠻將一道密咒喝罷,謁符倏然飛向常子麒手臂,卻聽“呲”的一聲細響,汩汩灰煙頓時從常子麒的手臂涌出,煙霧的濃度越來越濃,常子麒身周幾乎都被濃郁的黑煙包裹。
我擔憂時間多浪費一秒、常子麒就越危險,管不了那麼多的當下,我依著胡小蠻剛才的一切動作,照葫蘆畫瓢的使出一道謁符,并將之“啪”的一下拍在常子麒另一條胳膊上。
“咳咳咳!救我!”
窒息昏厥的常子麒,突然在水中一個鯉魚打挺,惶恐的話音破喉而出。
第96章 活墳
“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貿然果然實在是太危險了,趕緊先離開這!”
看到常子麒惶恐般在水里亂撲騰,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尤其是我的手臂還在因泡水而汩汩往外用血。
我像爆發的潛力似的,將頗沉重的常子麒一把拽上后背,背起他就在水里快速游動著遠離那詭異的大樹。
然而此刻的前方還布著十幾個墳包,墳包就像活了似的,在水面悠悠的飄來飄去。
過分的是,墳包明顯是在朝我漂來。
我暫時失去了正面對抗的底氣,暫時只想帶著常子麒去到安全的地方避一避,然而我再轉頭望向身后時,卻沒有看到胡小蠻跟過來,反而又看到了另外十幾個正在漂來的墳包?
“我剛才被一個渾身黑不溜秋連臉都沒有的玩意兒掐著脖子,媽的差點把我給掐死……”
“一會再說這個,”我緊急打斷常子麒的虛弱訴苦:
“我們特麼的……別人頂多遭遇詭打墻,我們現在被墳打墻了。”
說完這話,我因看不到胡小蠻和耿奶奶而更加慌亂,我扯著嗓子鬼哭狼嚎的叫喊她們的名字。
“小蠻!耿奶奶!”常子麒似乎稍微清醒了些,他也大喊著。
可惜我們喊破喉嚨也沒收到任何回音,鬧不清楚情況的意外接二連三的發生,我現在感到十分吃力,更怕萬一胡小蠻遇到了什麼狀況怎麼辦,比如常子麒被邪祟控制雙手這情況。
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常子麒,他的雙臂不知為何黑乎乎的,且還黑的發亮。
“你手臂疼不疼?能動吧?”我腦袋腫脹的關切道。
“能動,就是有點兒沒力氣,不疼。”
他一向以行動力和武力應對一切,面對赤果果的詭異,且不知對手何在,常子麒很明顯的不知如何應對。
我雖然有些倉惶,但總歸還算冷靜。
“魚精‘不小心’掉落的銅錢,應該是河底墓里的東西,不知為何暫時落到了魚精手里,而銅錢的‘主人’為了懲罰魚精竊據銅錢,所以將他‘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