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才出現的河底墓河,已經完全消失,地面連水的痕跡都沒有,雜草旺盛的生長著。
我不經意的一瞥間,偶然瞧見不遠處的雜草叢里,有鱗片一樣的東西。
回想,形狀跟常子麒使出常氏麒甲時密集的小黑點一樣。
抬眼朝常子麒望去,他赤裸裸的上身是普通人的皮膚,沒有鱗片的痕跡。
常子麒一回頭就偶然跟我目光相撞,他瞧見我手上捏著鱗片,便走了過來并席地而坐,將那鱗片也一把奪了過去:
“這是我的。”
他以兩指搓了搓那鱗片,鱗片便如紙灰似的被搓成了粉,然后飄落到地上,連痕跡也沒剩下。
我沒有偷師的意思,也知道道上的人實際上很忌諱被偷師,所以就沒再多問。
“這是一種法術而已,我身上才不會長這東西,不過……”
常子麒欲言又止的,我昂著腦袋靜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繼續往下說,只得問詢一聲“咋了”。
卻聽常子麒像嘲諷又像輕蔑的冷哼一聲,然后睨著我問道:
“剛才那厲詭,雖然沒法子給除了,但他害怕你的星罡。”
我點點頭,不太明白他提這個是想說什麼。
短暫靜謐間,常子麒將長褲擼的露到膝蓋上面,露出自己左腿的腿窩——
他左腿腿窩往大腿上十公分左右,真的長了鱗片,或者說是像鱗片的東西,拳頭那麼大的一小片,不同角度去看還能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我默默數了數,沒有規律生長著的鱗片,一共是十三片,大小大概有兩個指頭的長寬。
正想再因好奇而仔細瞧瞧,常子麒卻把褲子給放了下來。
“我太爺爺說過,這里是我的七寸,傷了這兒,跟丟了心臟沒差別。”
“真的假的?麒麟也有七寸?”我好奇一問。
各仙堂都各有能耐,以前還小的時候,姑奶奶跟我說過幾嘴,姑奶奶說,常家的能耐比別的家弱一點兒,但比灰仙堂強,且常家的嫡傳后人受祖宗“指定”,指定的方式就是看鱗——
七寸生鱗,是長生鱗。
長生鱗就是字面意思,能長生,但長生鱗生在七寸處,意味著無比脆弱,七寸遭命中的話,哪怕天命長生,也是該死的命。
完全矛盾的兩種情況共同存在,還挺奇妙的,我心想,難怪常子麒拳腳功夫練的這麼好,那確實得有能力護著自己的七寸。
“北斗!”
跟常子麒閑聊間,遠處傳來胡小蠻的叫聲。
天黑時,我們接二連三的遇到不同類型的邪祟,那個青臉的邪祟應該是某種水生藤蔓成的精,而把常子麒的魂兒給叫走的應該是個會叫替死鬼的水詭,再后來就是那個黑棺材里的厲詭。
我有些條件反射的擔心又被替死鬼叫了名字,我下意識的捂住嘴,并站起身到處張望。
出乎意料的是,胡小蠻離我們也就不足十米的距離。
“昨晚你們跑哪去了?我擔心你們回來找不到我們,就在原地一直沒動。”
聞聲,我松了口氣,理智的胡小蠻,一定不是假的。
第101章 神秘探險團
“你們沒事吧?”
我的目光來回掃視胡小蠻和耿奶奶的全身上下,看她們沒事,我松了一口氣。
“有事,怎麼沒事,”胡小蠻話音冰冷,好像是有點生氣似的:
“在水里泡了一夜,冷死了。”
“麻煩你們倆能不能別亂跑?要是遇到了招架不來的邪祟,沒人幫你們,你們怎麼應付?”
卻聽常子麒哈哈大笑兩聲,然后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看向胡小蠻:
“咱確實是遇著邪祟了,還至少仨呢!要不是遇著了邪祟,至于熬到白天才跟你倆匯合?”
常子麒聲色并茂的跟胡小蠻絮叨了一通,一夜特麼遇到了仨邪祟,一不留神就被叫走了魂兒,簡直防不勝防。
“應該是四個,我們最初的時候,遇上了個沒瞧見真身、但會墳打墻的邪祟,被困在里頭了,那個黑棺材,連邪祟都忌憚,所以應該是沒來及現身就先跑了。”
我這麼補充一句。
“聽見沒?咱一夜遇上了四個邪祟!一個比一個厲害!”常子麒一臉好勝的說道。
耿奶奶嘆息式“可惜了”一聲:
“可惜叫那黑棺材跑了,那百鬼衣可是好東西,要是能給收了就好了。”
“您可算熊吧,”常子麒叭叭道:
“我就摸了下那晦氣的銅錢,就差點叫邪祟給報復了,要是扒了那百鬼衣,指不定有多少邪祟要上門來找事。”
耿奶奶一邊搖頭一邊擺手:
“富貴險中求嘛,話可不是這樣說,銅錢沒了就沒了,雖然怪可惜的,那百鬼衣可是真的……”耿奶奶頓了頓:
“對邪祟來說,那是王衣,修為淺的邪祟,遠遠的嗅到百鬼衣的氣味兒,就會立刻躲的遠遠的,生怕成了百鬼衣的布丁。”
“但對你們道門中人來說,那也可以是一件御鬼衣,有了御鬼衣,百鬼千魅繞道走,就算有不怕死的邪祟非要正面招呼,御鬼衣聚陰的能耐下,也有抵御邪祟攻擊的作用,好東西呢。”
聽耿奶奶一席話,我和常子麒只感到了一絲絲可惜,因為我倆跟黑棺材正面招呼過,我倆加起來也不是黑棺材的對手,更不提扒下那件百鬼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