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瞄了一眼剛病死的男人,堂主就立刻嗅到了本該消散的怨氣突然聚集的氣息。
可意識到時,為時已晚,怨氣猶如受到了指引,直接鉆入了男尸體內,尸體當場蹭的站了起來,見人就掐。
老堂主耗費了大能耐才將那男尸給火化掉,火化的時候,就跟在燒活人似的,男尸后來都化成灰了,還在凄厲的慘嚎。
這事一出,白家的名聲算是毀了一半,話經人口傳啊傳的,就傳成了白家都是邪祟,不僅把人治死、還把人給治成的詐尸,周圍的百姓都不敢去白家了。
那少女意識到自己的不尋常后,就跑了,白家的人找了她好幾年,后來還是她自己回來的。
回來的原因……是難產,她不想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
生還是不生,在白家起了很大的分歧,最終,還是生出來了,她卻死于難產。
厄運沒有因為她死了而結束,她的孩子出生后,血月又出現了。
彼時的老堂主早就歸了西,若他還在世的話,他肯定會把新生兒送去凈土山。
但當時的新堂主,為了白仙堂的名聲,他決定讓新生女嬰“自生自滅”——也就是放到凈土山山腳,生死有命,看她自己的造化。
講到這,年輕護法就停了講述,我不得不追問一聲:
“沒了?”
“昂,沒了啊,其他的都是猜測了,”年輕護法說道:
“要給我猜的話,我猜那女嬰應該沒死,而是被什麼人撿去了,這不就有了后頭的那個、尸體堆里詐尸了個拎斧頭的,我估計那個通陰婆,就是白家扔了的那個女嬰。”
這話讓我聽的半信半疑:
“拎斧頭的,沒被處理?就這麼給跑了?”
閑聊至此,我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黑媽媽過來了。
幾位護法瞧見她,便自動般結束閑聊并離開原地。
我心想,難怪我的姑奶奶作為白仙堂的出馬弟子,一直都是待在村里,從來沒見她提過要回白仙堂什麼的。
“通陰婆通常都會在墳山待著,因為入土已久的逝者怨氣最少。”黑媽媽好像也了解關于通陰婆的事,她將一本秘籍遞給我、示意我不要疏忽的學習本領,同時又對我這麼說了一聲。
“跟人待著不是更……”
“不行的,人有七情六欲,更有正念邪念,變數比死人多的多。”
“言外之意,通陰婆還挺善良?不過碧云山附近,應該不會有墳山吧?通陰婆怎麼會經過這里?”我對黑媽媽問道。
“可能……跟你有關吧。”
這話忽然點了一下,我有種恍然的感覺,我恍然意識到,已知的通陰婆,都是白家的后人,而我其實也是白家的后人。
難道是……來看我的?
轉念,我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頭頂的月亮早已沒了血色,說明通陰婆應該只是路過,且她早就離開了這附近。
“應該是我天生就招惹邪祟注意吧。”
我自嘲一聲,便捏著書卷回到屋舍。
推門而入的剎那,我差點被嚇的窒息過去——
屋舍、我的床鋪邊,赫然坐著一個臉色蒼白、滿臉皺紋的老婆子。
老婆子用平靜但依舊懾人的直勾勾眼神,持續的盯著我。
第123章 玻璃珠
“你……”
我瑟瑟的盯著莫名出現的老婆子,剛想問一聲“你是不是通陰婆”,結果我竟說不出話來。
我趕忙后退,試圖離她遠一點兒,殊料我的身子也如僵硬了般,動都動不了。
而眼前,這老婆子目光直勾勾間,忽而就抬步朝我邁過來,我呼吸一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是不是想問,我是誰?”
老太婆幾乎將臉都貼到了我鼻子上,皺巴巴的臉,若是露出溫和的表情,我倒能少感到一些害怕,可她笑也不笑的,盯人的雙眼猶如兩顆黑漆漆的黑洞,讓人又感到恐懼,又莫名被深淵吸引。
輕輕的“啪嗒”聲在我腳邊響起,我想應該是她的什麼物品跌落了,可我動彈不得,低個頭都做不到。
卻見這老婆子顫顫巍巍又慢悠悠的弓下腰,將那東西撿了起來,并放到我面前。
是一顆尋常的玻璃珠子,可莫名讓我覺得熟悉,哪怕我從來沒玩過玻璃珠。
以前在村里時,因為某些原因,我很少跟村里的小朋友玩,偶爾看到別的小朋友在玩耍,我也看不清他們在玩什麼。
“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
老太婆的嗓音無比沙啞,她的聲音幾乎就是呼吸聲,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發出些許還算清晰的聲音。
我使勁的想搖頭,因為她讓我感到不安,我想呼叫尋求幫助,可這老婆子就像事先就知道我會做什麼似的,所以讓我莫名的不能發出聲音、也不能動彈。
我只得對她用力眨巴眼睛,試圖用唯一能動的眼珠子,跟她“溝通”。
“咳咳咳!”
堵在喉嚨里的壓抑莫名的突兀散去,我因猝不及防而劇烈咳嗽。
咳嗽了好一會兒,外頭就像沒人似的,一點有人過來的動靜都沒有。
“你是誰。”我只得轉而這麼問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
我瑟瑟的盯著莫名出現的老婆子,剛想問一聲“你是不是通陰婆”,結果我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