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送給她的原因,是因為我知道了她住在棚戶區,那是貧民窟,我知道她家境不好,所以裝作無意的送她一些值錢的東西,希望能幫到她。
但這顆玻璃珠,最終還是回到了我的手里。
“想什麼呢?”矮個男人馮延道久久等不來我的反應,他很有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腔。
“呵。”
我沒多想什麼,對他冷笑了一下。
因為記憶里,我見過他不少回,每回都是不經意的回頭一瞥,就看到他從容的躲在角落里,目光直勾勾的投向我,就像一直在跟蹤我似的。
但他卻沒有暴露在“我”的“爹娘”的面前。
他如我預料的因感到意外而愣了半秒,旋即便又恢復溫和的微笑:
“該走了,你爹娘在外面,估計已經完成檢票了。”
說完,他主動走過來,拎起我的布包行囊,抬手輕攥著我的小胳膊,走出包廂。
我將拳頭攥的很緊,以藏起攥在手心的玻璃珠。
“你要把我爹娘、還有我,騙去哪里。”我直言不諱的問道,哪怕我知道這是夢境,但我仍懷抱著改寫定局的打算。
“騙麼,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跟你爹娘說,我改主意了,”馮延道頓了頓后,看向我又繼續道:
“然后你爹娘會反過來央求我,繼續帶他們走。”
“畢竟,你說,誰不怕死呢,小北斗。”
!
他竟然叫了我的名字,我驚訝又意外,難道現在不是夢?
“星罡照命!邪祟退散!”我大喝一聲。
“哈哈哈。”
法術失效是預料之內,可馮延道的笑聲,卻在我的意料之外。
“別掙扎了,你以為你能做到什麼呢,哪怕知道我要做什麼,你又有什麼能力抵抗呢?”馮延道的溫和微笑,漸漸變得神秘:
“能不能醒來,還看你有沒有本事,要麼就現在跑,看看你能不能,跑的掉?”
這挑釁的話,讓我瞬間明白了我現在是什麼處境——
雖然是夢,但在我醒來之前,這一切都將是真實,若我能醒來,這就是個虛無縹緲的夢。
若我死在了夢里,那麼……
我就是真的會死。
死在那化生池中。
“好手段,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不得不開腔夸贊一聲。
我本以為,我要四處尋找真仙會的那個叫趙重山的人,找到之后將之一舉覆滅。
但真仙會經過百余年發展,能耐早已超乎淺薄如我這等人的預料。
不必我去找,他們多的是找到我的手段。
“在我認命跟你走之前,我需要問一個問題。”我沉著的對馮延道說道。
“問吧,至于回答與否,還看你的問的是什麼問題。”馮延道畢竟是個百年王八,心思和口風皆縝密的滴水不漏。
“你跟白仙堂,是怎樣的關系。”我深思熟慮后,如此問道。
聽到白仙堂,一抹不經意的輕蔑從馮延道眼神中閃過,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德不配位的對手。
“白仙堂嘛,唔,不是沒落了麼,連個出馬弟子都要下山躲起來才能茍活,自稱是白仙堂的出馬弟子的話,連口剩飯都難討到,不過,你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我才不會回答他,我保持微笑,以一個七歲孩童不該有的淡定做出請的手勢:
“走吧,該下車了。”
馮延道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然后尋常般牽著我,與我的爹娘匯合,一起走下擁擠的碼頭。
本來,我會認定是神秘的通陰婆將我“送”進夢境的。
但經過問詢后,我推翻了我的認定。
那位在我面前現身的通陰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出自白仙堂,理論上不會害我。
不是她將我送進了夢境來送死,而是……
她預判了我今夜,會墜入真實夢魘。
可是,給我一顆玻璃珠子,又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看都覺得那只是一顆很尋常的玻璃珠,雖然在這個年代,這個玻璃珠價值不菲,但對現實世界來說,這東西扔在小孩面前,小孩都會嫌棄丑陋難看、沒有撿起來玩的欲望。
穿過擁擠的碼頭后,一輛黑色的圓潤復古甲殼蟲停在碼頭外,馮延道很自然的打開車門,請我們于后排入座。
我四處環顧一圈,碼頭的牌坊上寫著“遼河碼頭”。
輾轉來去,又回到了東北。
只不過遼河碼頭,我無法判斷這屬于東北的哪里。
車行駛在顛簸的夯土路上,路邊來往的走著許多衣衫襤褸的百姓,可見這年間的百姓,日子過的極其艱苦,但這還不是最艱苦。
僅有的歷史知識告訴我,接下來,因為戰爭的爆發,他們還要迎來更加嚴峻的生存環境。
“這里是哪里啊,咱們這是要去哪?”舟車勞頓導致“我爹”十分疲憊,他上車后打了好久的盹,醒了之后才問一聲目的地。
“這里是營口,我們正在前往機場,蘭旗機場。”
“什麼?機場?什麼雞?”“我爹”沒有聽懂機場是什麼意思。
“機場,坐飛機,”我直接對“我爹”回應了一句,然后轉而對馮延道問道:
“怎麼,是要帶我們出國?”
第125章 攤牌對峙
“出國?不會吧?去哪個國?我聽說不少人去了南洋,聽說那邊日子更好過的哩,咱真的是要出國嗎?”
“張先生,您誤會了,此行沒有出國的計劃,如果您想出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