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觸手游刃有余的漸漸往草叢里縮,我們仨清楚自己沒本事招架,眼下只有躲起來的份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囂張出沒的古木觸手,就這麼消失了。
我們甚至久久都不敢放松呼吸,更不敢站起身來。
在草叢里縮著躲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確認外頭確實再無動靜后,胡小蠻才第一個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
她環顧一圈四周后,才壓著嗓子對我們說道:
“走吧。”
“走哪兒去?古木村的話,我可不敢再進去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常子麒毫不遮掩自己的畏懼。
“先……先把車收拾一下再說吧……”
我鼓起勇氣這麼說道了一聲,然后才站起身來,走去把那三只狗給牽出來。
誰知這三只狗的膽子比我們還小,愣是縮在原地趴著,拽都拽不動。
不多時,胡小蠻和常子麒也過來了,一人拽一條,我甚至把狗給抱起來了,才回到了面包車旁。
車內一片猩紅和慘不忍睹,我久久瞇著不忍的雙眼,甚至不知如何下手去收拾。
最終還是常子麒用個塑料袋套著手,把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塊兒,匆匆扒拉出去,然后我們仨擠坐在前排。
常子麒一腳油門下去,逃命似的往折返小鎮的方向疾馳。
小鎮上有簡陋的旅舍,一間屋才三十塊錢。
我們仨人仨狗縮在一間屋里,我是有點兒被嚇到了,更也是因為心疼那些狗的慘狀,還有那只可憐的小貓咪。
“哎喲,我的天哪。”
“平時都這麼囂張了,祭月……會不會更囂張?”
第201章 狗的眼神
“喂,里頭的住客,狗不能放客房里!”
“咚咚咚!”
鎖在床上的我們仨,瑟瑟發抖的勁兒還沒過去,門口忽然傳來敲門和喊話聲,突兀的嚇我們一跳。
胡小蠻草草平復瑟瑟,平靜走下床去,正要開門配合店家,屋里的狗又突然“汪汪汪”的狂吠起來。
驚的我心跳都漏跳一拍,胡小蠻也停下了開門的動作。
靜謐間,外頭也安靜的像沒人似的,狗突然又不叫了,就像狗真的通什麼靈似的。
“臭狗!想嚇死誰呢!”
常子麒匆匆拖上拖鞋,手里還抄著我的拖鞋,一副要去把狗扇一頓的架勢。
“別、別打狗。”我阻攔一聲。
而與此同時,我沒注意的另一邊,胡小蠻“啪嗒”一聲,打開了門鎖,將扣鏈也給打開了。
莫名奇怪,門口并沒有人。
胡小蠻回過頭來,眼神迷茫的跟我們對視一眼,仿佛在疑惑,什麼情況。
我本不想多想,但至少為了安全考慮,我也湊到門邊去,探頭朝外頭張望了一下。
走廊并不長,走廊的兩側各有幾間客房,最主要的是,走廊上并沒有人,光線一片昏暗。
“按理說不給帶狗進客房,應該至少會盯著我們把狗安頓好才走……咋回事……”
我壯起膽子抬步走到門外,走廊前面十來米就是盡頭,而盡頭的一側是上下樓的樓梯。
這建筑的格局,看著像極了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風格,不管建筑是建來做什麼用的,都喜歡搞出長長的走廊來。
“嗒嗒。”
忽然間,我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響,神經敏感的我立刻轉身。
原來是隔壁客房走出來了個瘦高個兒。
他迷茫著眼神跟我對視,而我還在尋思,這貨是人是鬼。
“看啥呢。”那瘦高個兒開腔疑惑一句。
“你、你是住這兒的?還是……”我問詢道。
“剛不是叫你們把狗牽出去嗎,客房不能進狗,狗身上那味兒太重了,洗的再干凈也有一股狗味兒。”
“咱這旅社雖然簡陋,但是勝在干凈,要是下個住宿的進來住,聞到有狗味兒,你說人家膈應不?”
瘦高個原來是剛才敲門的人,之所以沒瞧見他,是因為他進隔壁客房去了。
我淺淺松一口氣,點點頭卻不知道怎麼處理,狗也沒地方放啊。
此時,三只又乖又安靜的狗,時不時委屈似的“嚶”一聲,仿佛在說,不想被牽出去。
“店家,我們加錢,就當給狗單獨開一間客房,但還是跟我們住一間,后續的清潔費也給足,狗不愿意出去。”胡小蠻話音里有著不容拒絕的清冷。
常子麒是個行動派,他立刻拿著錢包走了過來,從里頭摸出三張紅票子:
“夠不?”
“嘁,就跟咱沒看過大錢似的,”瘦高個有點不滿我們的態度理直氣壯的,好像以為錢可以擺平一切:
“這樣吧,我跟你們說實話吧。”
“咱這兒確實沒規定不能帶狗進客房,考慮的其實是別的。”
“這地兒偏僻,平時幾乎沒多少外來人住店,都是附近的年輕人,要麼晚上回家晚了,才在這兒留住一晚,要麼就是愛玩的年輕人,來咱這兒……”
“帶狗的還真有過,只不過……”
說到這,瘦高個連番的猶豫起來,一副不知道該不該直說的模樣。
“你直說啊,只不過啥呀?”常子麒見他不收錢,便也利落的將錢放回了錢包。
“只不過……”瘦高個連番的猶豫,最終終于勉強似的開腔道:
“死啦,還死的極慘,血肉模糊的。”
“我能進去坐著說不?這事兒說來話長。”
瘦高個一邊發出請求,一邊就直接抬步邁進我們的客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