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內時,第一時間就嗅到了嗆人的灰塵氣味。
“咳咳,灰塵居然跟辣椒粉似的。”高寧捂著自己的口鼻,環拍一圈后,就匆匆跑出去了,一出去就接連打了五六個噴嚏,被嗆的。
白姨站在木屋的空地處,四處環顧的,像是在尋找什麼:
“灰塵辣鼻子,說明這屋子至少三年沒住過人了。”
說話間,白姨忽然匆匆起腳步,朝橫倒在地上的木柜子走去。
卻見這木柜子的背面,有一片黑乎乎的灼燒痕跡。
抬眼,屋頂沒有破洞的地方。
“追蹤雷?”白姨疑惑一聲:
“不然不會只有這一片黑色的灼燒痕跡。”
“如果是追蹤雷,那麼這痕跡,應該是至少三年前留下的,跟去年的沒有關系。”
“白姨,我記得追蹤雷,是一種法術吧?跟天譴雷不是一回事。”我搭腔一聲,并沒對這屋子抱什麼希望。
如果這麼容易就找到雷擊木,那市面上必然都能買到雷擊木做的東西。
“沒錯,是一種法術,不過我們五大仙堂里頭,只有胡家太爺會使,不知道小蠻會不會。”
我想起小蠻好像只會用雷符,如果她會使追蹤雷的話,此前那麼多回追蹤邪祟的時候,她應該當時就會使了。
這麼一想,感覺五大仙堂似乎已流失了很多法術。
第268 一片片黑地
“小蠻不會不代表失傳了,你見過黑媽媽出手麼?她也是個高人,只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天命限制,黑媽媽每次使出法術,都要大病一場。”
“所以她幾乎不出手,只在碧云山里替胡太爺教護法學本事。”
聞言,我也想起自己到碧云山時,云臺姥姥也是這麼安排的,讓黑媽媽教我本事。
只不過后來遇到了太多事,我幾乎沒跟黑媽媽學什麼,只是從她手里獲得了許多秘籍。
“白姨?北斗?咱是不是該走了?里頭有啥發現嗎?”
木屋外傳來高寧的叫喚,看樣子她也不覺得這木屋有什麼值得她駐留腳步的地方。
白姨攬著我的胳膊,輕輕一聲“走吧”。
暴雨后的后山,本不該來的,因為誰也預料不到暴雨會給山野帶來什麼。
積水和淤泥是最基本的,我們此刻也正一腳深一腳淺的前行著,濕漉漉的淤泥踩著特別滑,從來沒走過這麼難走的路的陳彥峰,幾乎走幾步就要打滑一下,這才剛進山,他就摔的渾身都是黃泥。
而我和高寧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寧甚至已經在嗚嗚哭了,被摔的。
而淤泥濕滑還只是基本,兩天的暴雨會使山體松散,萬一后山有山體滑坡之類的現象。
不說人安不安全,山林里現有的地貌也會有一定程度的改變。
比如,七十多道雷同時落在這個村子,若真是邪祟引下來的天譴,那麼邪祟一般都會在洞府里蟄伏。
洞府雖沒那麼容易垮塌,但一年多場暴雨下來,誰也說不準邪祟藏身洞府,能撐過幾次暴雨的洗禮。
若邪祟果然是在洞府里被雷劈了,那我們知道位置倒還能開挖。
可現在我們還在尋找,除了能鎖定幸福村這個大體的位置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更無從得知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
“白姨啊,咱能不能走平緩的地兒?非得走斜坡干啥?我快摔死了,哎喲!”
陳彥峰終于忍不住抗議起來,話沒說兩句,腳底下又是呲溜一頓打滑。
白姨回頭瞧了一眼,瞧著大家都一身黃泥模樣狼狽的,她只好解釋道:
“誰都會選好走的路,邪祟也是,但一條路不是一直都好走的,現在不好走的路,興許以前是好走的路。”
白姨這一通兜兜繞繞的,說的陳彥峰反應了幾秒才明白她想說的是什麼:
“您意思是現在咱走的這斜坡,之前是平坦的?”
白姨點點頭:
“小伙子,我估計你對雷的威力沒有概念,雷可以炸起一條數百米甚至好幾里的河道,也能將山林連片掀起。”
聞聲,陳彥峰再次好生消化了一通,而后看著自己腳下這泥濘不堪的斜坡,腳底下的泥地,踩著的感覺是松軟的,跟旁邊略顯夯實的夯土地有著不易察覺但又明顯的不同。
他恍然道:
“啊……我明白了,白姨您的意思是,咱現在走的這條道兒,有可能是被雷給掀翻了的?”
“小伙子挺聰明。”白姨不再多說什麼,繼續走在前頭帶路。
這下陳彥峰茅塞頓開似的,精神都抖擻了一些。
“咱正走在被雷掀翻了的道兒上!沿著這兒往前走!肯定能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
仿佛要找的東西就在眼前似的,陳彥峰加快了些腳步,跟上白姨的步伐。
在山林里穿梭了將近三個小時,累的我們都氣喘吁吁。
我倒是撐得住,但他們倆是城里人,我尋思城里人沒有我這個農村人能吃苦。
剛想說休息一會兒,我的余光便于不經意間,瞥見這泥濘山路的前面幾十米開外,地面的顏色好像有點兒發黑?
發黑有可能是樹木燃燒后留下的痕跡,被雨水沖刷后,黑色的木炭粉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