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察覺異樣的同時,一股淡淡的陰冷,莫名在我背后升起。
四周的山林猶如一夕之間變了模樣,方才還光禿禿、到處都是我和陳彥峰挖出來的土坑。
此刻,竟已是一片郁郁蔥蔥,粗壯的樹木遍地林立。
我面對著貼于面前樹干上的化為圓光鏡的黃符,透過圓光之映射來看身后的景象。
卻見一道高大的影子倏然從圓光之中的一片陰森又郁蔥的山林,一閃而過。
我于這剎那間回頭,一個直立行走的狍頭人身狍子精,在消散的剎那,被我清晰看見。
“啪!”
忽然間,天空幾乎于瞬間烏云密布,一道道藍光伴隨著刺穿耳膜的炸響,幾乎齊聲卻又有短暫時間差的啪啪炸響!
郁蔥的樹木也在劇烈的炸響響起的剎那,爆燃起巨大的竄天火光,火光轉瞬即逝,徒剩一地焦黑,散落于夯土地面。
再次靜謐下來之時,本密林遍布的身后四周,頃刻如遭屠戮了一般一片光禿禿,只剩滿地的焦黑還在冒著灰煙。
重見去年五月的這一幕,別說找到雷擊木了,能找到一塊兒完整的木炭,恐怕都難。
我面前的黃符忽然閃了一下暖色橘光,爾后倏然燃成飄落的紙灰。
身后的景象亦于黃符化成紙灰之時,變天般恢復如初。
對比之下,真實的境地還顯得光亮一些。
“好了,我看到了一只狍子精從這兒跑過去了,雷幾乎是在追著在劈狍子精。”
說實話,我也是頭一回見這種情況,平時“遭天譴”之類的話,倒是聽過挺多次,但從未真實的親眼見到過遭天譴的事情發生。
回過頭來,高寧雙手捂在自己的臉上,眼珠子都要瞪的掉出來了。
“我……我看到了個怪物跑過去了……那不是有坑麼?怎麼沒掉進去……”
陳彥峰凝重著臉色坐在防水布上,幾番用手撐著身子想站起來,胳膊都像沒有力氣似的。
“啊啊啊,忘了錄下來了!啊啊啊!虧大了!!”
高寧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忘了開啟邊直播邊錄像。
“……這不一定能錄下來,本身看到的,就是類似于幻覺的幻象而已,別可惜了,”我朝高寧說完這話,頓了頓后又將目光投向陳彥峰:
“咱把尸骨原原本本的挖出來,只要瞧瞧完整尸骨的擺相,就能知道被雷追著劈的,是不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狍子精了。”
陳彥峰蠕動著震驚的嘴唇,想說什麼,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默默拿起鏟子,一副我叫他干啥他就干啥的模樣。
半個多小時后,一具很奇怪擺相的尸骨被原原本本的挖了出來,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尸骨生在應該是站著死掉的。
所以尸骨呈現層層疊疊的樣子。
且上頭一點兒殘留的肉干都沒有。
這說明這具尸骨死前,是在一瞬間、渾身的皮肉就被“火”燒成了灰,成了一堆無機物,連蛆都不會光顧。
這麼一想,我忽然又想起剛才那幾乎一閃即逝的畫面——
狍子精逃離時,離樹其實還有一些距離,至少半米的距離。
也就是說,這尸骨附近,可能能挖出來完整的雷擊木根?
思索間,高寧壯著膽子,伸手摸了一下挖出來的白骨。
“嘶……摸著梆硬……”
“梆硬就對了,要是連骨頭都給劈沒了,或者摸一下就碎了,那咱這趟,算是白來。”
“梆硬?”想到那駭人的驚雷,我尋思,要麼是成精的狍子精骨頭硬,才沒讓骨頭也化成齏粉。
要麼就是這雷……可能劈中的不是狍子,而是樹。
雷落地后會在四周蔓延,蔓延的雷威力也是很恐怖的,且似乎也蔓延雷,也能說得通這骨頭為何還是梆硬的,而是一觸即碎。
“哎喲,小伙子,北斗啊,你倆可能還得再辛苦一會兒……”
猜想間,白姨似乎也做出了跟我差不多的猜想,她望向白骨旁邊半米左右的地方,頓了頓后又說道:
“不確定直擊雷是落在了樹上,還是狍子身上。”
“如果這里能挖出殘留的根,說明直擊雷并沒有直接劈中狍子,這也意味著直擊雷骨的辟邪能耐,也打了折。”
第271章 車里進賊了
為了確認這一點,在傍晚前,我跟陳彥峰硬著頭皮,將挖出狍子骨頭的四周半米到一米范圍,都給挖了一遍。
幸好,沒挖出來任何一坨腐爛的樹根。
天黑在山林里太危險,疲憊狀態開夜車也不安全。
很無奈,我們只能趁著天黑之前,又回到了那個農家樂。
陳彥峰的七人車還停在這兒。
“又是一千二,真是要狗命。”回到農家樂附近時,高寧肉疼道。
“白姨你昨晚睡好了麼?沒有感覺奇怪的地方吧?”高寧自然般摟著白姨的胳膊,一邊聊一邊朝農家樂走。
我跟陳彥峰一起朝車所在的方向走,陳彥峰一路都在喃喃“車里應該還有現金”。
陳彥峰用電子鑰匙解鎖車門后,就鉆到了駕駛座開始東翻西翻。
倒是翻出來了些現金,還是紅票子,這讓他高興的不行。
我不經意睨了一眼車內。
猶記得昨天下車時,我留了張黃符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