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來吧,你們逃不了。”
“不管是躲上三天,還是五天,遲早得上來,不是麼?”
我們仨無聲的面面相覷,處境猶如被活捉的小動物,而獵人勝券在握。
“沒有收獲的時候,屠夫不會和牲口見面。”
“既然是因為現在是收獲的時候,那麼,上去也不一定就是死路,還有掙扎的余地。”
“咱們見機行事吧。”
胡小蠻最后叮囑一聲,便頗顯勇敢的第一個去拉動了下繩子。
上面的人領會了繩子的動靜,緩慢將胡小蠻拉了上去。
“北斗,你最后再帶白姨上去,我懷疑他們現在收網,看中的就是白姨。”
直到胡小蠻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前,她對我說道。
我回想過往,她的話我深深贊同。
有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現在回頭去看,雖仍看不出暗中之人的最終目的,但也很明顯能看出,帶上白姨一起來白城,是這些人暗中促成的結果。
地面上,死嬰的痕跡被抹除了,而取而代之的,是邪祟的氣息。
本以為我的鼻子早就對氣味失靈,沒想到還能再次嗅到這只有邪祟才有的淡淡發臭的氣味。
馮延道還是那麼矮小,神情總是面無表情的平靜。
他身后站著五個年輕男人,而邪祟的氣味就是從他們身上飄出來的。
短暫的沉默,被馮延道的率先開腔打破,他朝我伸出手:
“把她交給我。”
他要的是白姨,我怎麼可能答應:
“做夢。”
“上次見面時我就發現了,總有個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始終在跟著你,甚至連你都沒發現。”
馮延道慢慢悠悠的說道:
“直到我設法將你扯入夢魘,終于成功將她引到我面前。”
“一個活人,卻像死人,不死不活,還能讓死人不活不死。”
“原來是白家一直藏起來的通陰婆。”
他三言兩語,就把對白姨的了解和盤托出,緊接著竟大方般道明了他的意圖:
“我憑著能耐活到了現在,但某人卻沒能像我一樣活下來。”
“現在我意外知道了有辦法讓某人活下來,我自然要試試。”
我有些駭然:
“你想復活死人?”
馮延道仿佛在拉家常般,很自然的點點頭坦誠了意圖:
“我心愛的女人,她的尸體我一直保存著。”
“現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原來死嬰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白姨是不是真有這能耐。
現在白姨已經被看穿了天生異體,馮延道是不會錯過這機會的。
“咳咳……”
忽然間,一直昏迷不醒的白姨蘇醒了過來,她不停的咳嗽著。
不多時就咳出了兩口發黑的血。
我看的頓時緊張,正要關切她一聲,白姨卻突然將我從她身旁推遠,并看著胡小蠻說道:
“把北斗帶走。”
說完這句話,白姨又談判般看向馮延道:
“放了他們,我就跟你走。”
!
我大喊了一聲“不行”,卻換來馮延道的哈哈大笑。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有說不的資格?”
“你敢胡來試試!”白姨突然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同時掙扎著站起身來,快速從頭上摘下常用的發夾,掰斷只剩銳利的一根后,直直戳在自己喉嚨處:
“我受傷不會疼,但不是不會死。”
“放了他們。”
此間,胡小蠻和常子麒使勁的拽著我,他們倆的力氣很大,禁錮的我動彈不得。
而馮延道則快速揮了揮手,那五個渾身邪祟氣味的男人迅速將我們圍了起來。
“你們跑不掉的,別妄想能跟我商量。”
“是麼?”白姨神情突兀一狠,脖間兀然溢出一抹鮮紅:
“想利用我復活死人,可以,放他們離開,我就跟你走。”
“不然,你只能得到我的尸體。”
白姨這是在以死相逼,這招果然奏效,馮延道冷下臉來,短暫沉默后,他又松下了神情:
“行,我答應你,但有條件!”
“徐北斗,你自戳雙眼,我就放了你們。”
這是我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我的雙眼能感應北斗七星,拿到九曜經之后,亦將能感應九曜。
不過他的條件,直截了當的證明了七星九曜,就是他們害怕的力量。
白姨在境地愈發危急之時,抬步后退向另一側,不僅遠離了我們三人,還成功將那五個人的注意力也引開。
一時間,場面形成一個三角形。
“只要我刺的再深一些,就將刺破我的動脈,五分鐘就將流血而死,想救也救不了。”
“現在不是你在提條件、而我們只有答應的份兒。”
“而是看我怎麼選,我要是拒絕,你只能得到一具尸體。”
白姨的威懾很有用,讓場面一時陷入凝固。
“你們離他們遠點!”
白姨甚至命令起了那五個圍住我們的人。
胡小蠻趁機說了聲“快走”,便讓常子麒跟她一起,強制著將我拽開。
隨后拉著我不管不顧的就往山外跑,也不管我如何激烈的抗拒,不能丟下白姨。
第316章 猞猁精攔路
眼看著白姨離我越來越遠,我的掙扎只換來常子麒和胡小蠻更用力的禁錮和挾持。
幾番掙扎試圖掙脫他們,結果跟隨馮延道的那五個男人居然也追了過來。
這下不用他們拖拽我,我也只剩趕緊逃離的余地了。
沖回車子所在的位置,遠遠的瞧見那五個人還在拔腿緊追而來,直到常子麒發動車子、車迅速遠離后,我們仨才終于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