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埋怨他們丟下白姨的選擇,但又知道不能責怪。
身處險境,不能自保的話,又怎麼可能保護別人。
危險的關頭,甚至白姨也在舍身保我。
此間,常子麒一直在專心開車,路面異常顛簸,路有多坎坷,顛簸感就有多劇烈。
而胡小蠻不發一言的掏出她的手機,手指十分靈活的觸動著她的手機屏幕。
“北斗,高寧離開之前給了我一樣東西。”
“放心吧,做好充足的準備,還有救回白姨的辦法。”
聞言我大感意外,高寧?
“什麼東西?”
“追蹤器,”胡小蠻頓了頓后,慢條斯理的對我講起了我所不知的事情:
“她看起來跟白姨的關系很好,因為知道白姨被擄走過,她很擔心白姨會再次遇到落單的危險,所以她偷偷在白姨的鞋里塞了追蹤器。”
“只要打開她在我手機里安裝的程序,就能用追蹤白姨的位置。”
“這是她離開酒店時才告訴我的,她說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當有備無患。”
聞聲,我的不安終于有了落定的底氣。
也恍然白姨抱著死嬰跑離時,她為何能做出那麼冷酷的決定、先離開再說,而不是找回白姨。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雖然結果是一樣的,都是我們暫時“拋棄”白姨自行離開,但至少我也能冷靜一點:
“早知道的話,我也留一手了。”
胡小蠻昂起頭來睨了我一眼:
“你要是能意識到留一手,就不會明知是誘餌還非要中套了。”
“那現在去哪?指個路啊。”開車的常子麒開口問道。
胡小蠻將自己的手機架在了常子麒臉前,電子地圖上還顯示了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
我們離白姨大概有十來公里的距離,但不是在同一條路上。
白姨也在快速移動,看樣子應該是正在坐車。
常子麒好不容易剛將車開上白姨所在的那條國道,結果白姨的移動方向已然來了個掉頭,從往北前行,變成了往南。
這一追就是十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里,白姨的移動速度一直都是這麼快,幾乎都沒有停下來過。
常子麒一直在開車,從白天開到晚上,實在熬不住了,才答應換成我來開車,他到后座休息一會兒。
天蒙蒙亮時,我們離白姨仍有十幾公里的距離,但白姨已經處于不動的狀態了。
似乎到達目的地了?
我將車開下高速,暫時停在高速服務區,將地圖拉到縮小一些,這才發現一路的追蹤之下,我們竟然追到了蟻蜂山?
彼時的蟻蜂山被我們鬧騰了一頓后,后來我只在新聞里看到過幾則不引人注意的報道。
說蟻蜂山是非法聚集地點,已被公職機關搗毀,至于為何那些尸首沒被報道,我也不知內情。
可能是他們把現場給清理過了吧。
“嗯?怎麼回事,蟻蜂山?他們在這兒的老窩,不是已經被搗毀了麼?”
“對擅長隱匿者來說,搗毀沒那麼容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計他們也會這麼想吧。”
胡小蠻對又來蟻蜂山沒多大反應,眼看著定位停在山上的背坡處再也沒動過,她讓我直接把車開到蟻蜂山的大門口。
到那了再開始徒步接近定位的位置。
我們收拾好要隨身攜帶的東西,工兵鏟也帶上了,萬一又遇到什麼萬一的話,工兵鏟也能當防身的武備來使。
鐵門果然還在,只不過上面纏著一圈圈的鐵鏈子,上面還加了好幾把鎖。
走門兒沒可能的了,就算門沒鎖上,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我們也必須繞路摸上去。
蟻蜂山的山路并不好走,前一陣子的降雨,不僅僅局限于白城周邊,東北大部分地方都有降雨。
雨水導致山路異常濕滑,走的我們五步摔一跤。
山間偶爾會有蜜蜂在我們周圍嗡嗡的飛,一開始我還沒怎麼在意。
后來這嗡嗡聲越來越密,我才想起上次過來時,趙重山是以養蜂人的身份,不起眼的混雜于人群中,以旁觀者的角度,跟我打了個照面。
我卻根本沒有識破他的身份。
“得小心,養蜂人是趙重山的偽裝。”
我更放緩了些腳步,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往前緩行。
“應該不會再養蜂了吧,都被識破了,而且那天各家護法直接開車沖進了禮堂。”
“那貨估計直接被車撞死了。”
提及舊事,我自然記憶猶新。
那是我第一次嘗試侵魄,方式很復雜,最終也算成功了。
但唯一的弊端就是……我有侵魄的辦法,卻無脫離的能耐。
要不是那天養蜂人被車沖撞,巨大的沖擊才使我脫離被困他人魄身的險境,我也沒有主動脫離的辦法。
“難說,他們都敢在故地卷土重來了,繼續以養蜂人的身份蟄伏也說的過去。”
嗡嗡的蜜蜂飛舞聲越來越密集,倒不像是被我們驚動著才亂飛的,而是……
“簌簌簌!”
前方不知何處忽然傳來樹枝或雜草被擦動的聲音,下意識意識到可能是有人過來,我們趕忙各自找了棵樹掩藏。
未幾,遠處果然有人形的身影緩緩出現,距離不足二十米時,我才隱隱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