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易命,我只能做到這樣了,往后再也無法化蛟了。”
常化蛟的一聲虛弱,儼然在透露做出這個決定的后果,是他將徹底墮成肉體凡胎。
他又將另一片鱗甲捏著塞入小盆里,未幾,空氣再次猶如被加熱般,一片澄透波瀾。
沉睡模樣的胡小蠻,悠悠蕩然而出,而她卻不像常子麒那般睜開眼,悠蕩的澄透波瀾,不一會兒就以收縮回小盆里的形式消散了。
“能初步化形,剩下的,就要看你們了。”
“我該做什麼?”面對常化蛟的話音,我頗顯急切的問道,我很想知道我做什麼才能幫他們化形,因為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此間,常化蛟的目光睨到了那幅詭圖錄卷軸:
“行陽善積陰德,或可尋求逆天改命。”
“所謂行陽善,就是做善事得善名,而積陰德,就是做善事是為消罪孽,修己為本。”
“若你能憑唯一線索,也就是詭圖錄,找到趙重山最后的藏身之地修煉祭臺,使東北大地不遭他所帶來的大災難。”
“或許能成就逆天改命的心愿。”
逆天改命這個詞,是在說胡小蠻和常子麒現在……已經順天殞命了麼?
不,我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好,我去。”
我爽快的對二位前輩應下一聲,既是在應他們,也是在堅定自己的內心。
只要他們有需要我去做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等化蛟叔止血后,我便匆匆跟兩位指路人誠懇道謝并道別。
在暫住的旅館里,我將詭圖錄撇除里頭所繪的干擾因素,也就是那些邪祟的縮小形象,重新繪制了一份。
我不會畫畫,哪怕是臨摹,我也沒日沒夜的畫了好幾天。
等畫終于臨摹完成,我又買了很多地圖冊,逐頁逐頁的對比相像的地圖。
毫無進展的這些日子里,擺在窗臺上的兩盆盆栽倒是茂盛生長了不少。
之前還只有幾片嫩葉的盆栽,現在就像肆意生長的爬山虎,蔓延的到處都是。
這讓我頭大的很,我還以為薔薇是花,應該會長出來花樹,誰曾想薔薇也是蔓藤。
一個人琢磨太浪費時間了,我又想起了陳彥峰和高寧。
雖然此前與他們的交集,算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但我感覺他們應該會幫我一把,也能幫到我。
待我終于主動聯絡陳彥峰時,卻意外從手機的另一端聽到“已停機”的反饋。
無奈打給高寧,她的電話倒是順利接通了。
我這才從高寧口中得知陳家的情況——
自我離開之后,陳家因為爆炸事故而一落千丈,有道是麻繩專挑細處斷,處理爆炸事故帶來的后果的同時,陳家的事業也連連暴雷。
我對工科類公司的業務沒那麼了解,反正聽高寧的意思就是,陳家正在迎來家道中落的階段。
因為要債的人太多,陳彥峰為了避免被騷擾,所以選擇了隱匿行蹤,幾乎沒人能聯系到他。
但是高寧能聯系上他,而原因居然是因為我。
“他們家以前就是靠信鬼神起家的,現在遇到事兒了,肯定會下意識的把挽救的希望,又寄托在信鬼神上面。”
“你聯系他的話,我估計他會先求你幫他辦事。”
電話的尾聲,高寧好心這麼提醒我了一聲。
我直言不諱道:
“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強求不來,不是我拒絕幫忙,而是我幫不了他。”
不知道別人是否跟我有一樣的感覺,二十多歲的年紀,漸漸有些分不清正與邪之間的區別。
比如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跟妄圖化形為人的邪祟沒有區別。
高寧邀請我去撫市,她說她愿意幫我一把,如果她能做到的話。
又是連續兩天的長途跋涉,再見到高寧時,我便直言需要她幫我辨別地圖畫的是哪個地方。
我沒有把地圖的內情告訴她,只跟她說,如果找到了這樣的地方,她愿意去的話,就當是戶外探險,我可以帶著她一起。
“別告訴我這地圖是你畫的,畫的也太粗糙了。”
在高寧的單身公寓里,高寧坐在筆記本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游走。
我湊到一旁去旁觀,才瞧見她在用軟件,重新繪制那幅粗糙的手繪地圖。
“你初中時沒學等高線麼?畫成這個鬼樣子,”高寧一邊吐槽,一邊對我解釋道:
“把地理位置按高低差異,繪制成地理圖,然后才能去跟地理圖做對比。”
“我可能得畫個三五天,你要是關心陳彥峰,你用我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吧。”
“他現在凄慘的一批,之前欠我的那幾千塊錢都還不上。”
我思考了一會兒,才決定給他打去電話。
并非出于行陽善積陰德的心思,而是把他當成了朋友。
電話接通時,陳彥峰還以為是高寧,張口就是一句“親愛的”。
我直接驚呆了。
看到我的驚訝,高寧這才略靦腆的微微一笑:
“這貨跟我表白了,我看他人品還行,就答應了。”
“……”
第332章 哀牢山
我對他們的私事沒有干涉的心思,更沒有八卦的好奇心。
一聲輕咳告訴電話對面的陳彥峰,給他打電話的不是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