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腳龍的肉。”
我一愣:“一腳龍?”
阿四一雙眼睛,全在尋找江瘸子身上——在她心里,江瘸子和紅衣人是一伙的,拔出蘿卜帶出泥,抓住就能給她阿爸報仇,心不在焉的答道:“是咯,你不曉得?掛了一腳龍的肉在這里,怪東西就不敢進來了。”
原來,這地方曾經出現過一種怪物——人的腦袋,龍的身體,卻只有一只獨腳。
別看只有一只腳,可那只腳騰云駕霧,迅猛如雷,撲了人,就從口鼻吸血,據說能把人的魂給吃進去,當地人嚇的不得了,可誰也不知道,那東西是從哪里來的,又要怎麼整治。
后來來了一個獨行客,看著其貌不揚,跟個叫花子似得,可不長時間,就把那個怪東西給拖出來了,被一腳龍傷過的人都爭先恐后去搶那東西的肉來泄憤。
叫花子說你們拿回家,別糟蹋了,拿了掛在了房檐上,拴個鈴,來了怪東西,就會動。
于是這東西跟傳家寶一樣,一直留到了現在。
叫花子,我和程星河一對眼,不會又是公孫統吧?
我來了興趣,就湊過去細看,結果剛靠近,嘩啦啦一聲,那一道肉鈴鐺就瘋狂的擺動了起來。
這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程星河哈哈大笑:“沒準是你以前的部屬,自尋。”
一個攤販抬頭看著自己的肉鈴鐺響了起來,喃喃的說道:“什麼世道,又來了不好的東西了。”
另一個攤販則笑他瞎講究,剛才八成是有風。
不對,這個攤子是賣茶葉的,攤子上鋪著的茶葉沫子,一動也沒動,哪兒來的風?
我——被當成“怪東西”了?
我看向了逐漸密集的人流。
還是——這里混進了什麼怪東西?
正想著呢,忽然小姑娘拉住了我,指向了前面一個小巷子。
我一抬頭,心口一沉。
只見一個微駝的背影,正奔著里面走了進去。
是個瘸子。
我立馬奔著那個方向就追過去了。
可巧得很,剛跑出去沒幾步,一輛大馬車忽然拐進了主街,正好把大路給堵死了,我著急,一只手撐住馬車,就要翻過去,可誰知道,那兩匹棗紅大馬一見到了我,忽然就揚起了前蹄,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一雙眼里,滿是驚恐。
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我一愣,眼看著那兩匹馬跟瘋了一樣,對著我們就踩踏了下來。
第1792章 長路喝湯
我抬起手要把馬擋住,可這就看到,駕駛馬車的是一個老頭兒一個小孩兒,只要七星龍泉出鞘,他們倆也得倒霉,情急之下把阿四一抱,馬的身體忽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側翻,把一個賣江米糕的攤子整個砸碎。
車上的人摔下來,我扶住了,注意到了馬的身體十分不自然,像是半邊身子麻了,控制不住才摔倒。
駕車的老頭兒嚇的不輕,先是道歉,接著看向了馬的眼神就十分迷惘:“這倆天殺的牲口……吃錯什麼藥了?”
白藿香沒動聲色的從我身后繞過來,一只手不經意的摸了摸馬的耳朵。
那兩匹僵了的馬立刻煥發了生機,掙扎了起來。
駕車老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神了……”
剛才是她的針點中了馬的穴位。
我這才抬起頭,剛才那個瘸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追過去,找不見了。
眾人都罵老頭兒駕不住個車,莫出來現眼,老頭兒連忙道歉,說這倆馬平日老實的很,不曉得今天發了什麼瘋——像是驚著了。
可這地方,并沒有什麼能驚到馬的存在。
老頭兒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歪著頭,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那兩匹馬盯著我,忍不住的退縮,眼神跟見了鬼一樣。
程星河低聲說道:“怕你?”
我有什麼可怕的?難不成——又是因為身上九尾狐的妖氣?
這東西早晚得送出去。
那兩匹馬盯著我,不管老頭兒怎麼驅趕,都再也不肯前進一步,最后還是在眾人催促下,倒車一樣從后面退回去了。
街道是順暢了,可瘸子的身影消失了,我氣的要命可又沒有辦法。
程星河一邊吃餅一邊說:“你這個運氣,這也純屬正常,繼續找吧——是你的鴨子飛不了。”
這鴨子屬實飛了挺長時間了。
剩下的路程倒是很順利,沒有再遇上什麼幺蛾子,可不管是江瘸子還是紅衣人,一律也都沒新發現。
我也沒轍,溜達的肚子都重新餓了,面前有個串串店,火辣噴香的氣息熏的人食指大動,程星河拽著我就要進去。
阿四雖然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卻皺起眉頭:“這家貴得很,我帶你們吃茅草香魚好咯!五塊錢一條。”
程星河擺手,指了指我的腦袋:“不用你掏錢。”
這個餐館也掛著一個龍肉鈴鐺,我一到了門口,嘩啦啦一陣猛響,搞得人不厭其煩。
不過店主是個年輕人,倒是不講究這些,給我們上了菜,多給阿四一碗紅糖冰粉。
原來阿四她爹就喜歡這個店,時常光顧,每次都給阿四來一份這個。
程星河跟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剛才阿四不肯進來,是因為睹物思人。
白藿香看著阿四垂著眼眸吃冰粉,就想把話題給岔過去:“小哥,你看見一個瘸子,和一個穿紅衣服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