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四五站就要到地方了，人民廣場下車嘛？對，對，我看到了，看到了”

“不用你接，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找得到的，放心……”老人似乎要去什麼地方，在電話里一直聊著這事，等他掛了電話，過了四站地后，地鐵就到了人民廣場這一站。

“叮咚，叮咚”地鐵門開，老人彎腰拎起地上的蛇皮袋子就扛在了肩上，然后笑著操著普通話，點頭跟王驚蟄說道：“借過，麻煩借過一下，謝謝”

王驚蟄往旁邊挪了下跟老人錯過身子，他看著對方往出走向屏障門，略微皺了下眉頭，等老人出去以后他想了想，也邁步跟了出去。

“唉，大爺”從地鐵里出來后，他就叫了對方一聲，說的也是朝歌話。

老人頓時停住腳，好奇地轉過了頭，他也沒想到會碰見個家鄉的人，就好奇地問道：“小哥，你叫我？”

王驚蟄點了點頭，說道：“大爺，從朝歌哪過來的啊？”

“我是曹王莊的人，你……”

王驚蟄哦了一聲，說道：“我剛才聽見你說的朝歌話，就想著是老鄉了，我住王村那邊的，還別說咱倆離的真挺近的，坐車也就半個小時吧？”

“是了，是了，蠻近的呢……”老人見王驚蟄主動搭話，也來了興趣，就邊走跟王驚蟄邊聊了一會，兩人從地鐵站出來，就到了人民廣場。

“小哥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王驚蟄說了個地方，就是電話里那老人說的地址，對方覺得還很巧的，就挺高興的跟他作伴往那邊走了過去。

路程大概有二十分鐘左右，一路上王驚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老頭隨意的聊著，期間他一直都在留意周圍的人。

剛剛，這老頭打完電話要下地鐵的時候，王驚蟄就發覺這老人今天有破財的相，而且還是破大財，他就從地鐵上跟了下來，出于老鄉見老鄉的熱乎勁，他真不忍心看著對方損失這一把，因為他明顯瞧出來了，這老人掙點錢不容易，可能身上帶著的是他說不上幾年才攢下的積蓄，要是一下子全都沒了的話，這恐怕都能要他的老命了。

人啊，能不作惡千萬別作惡，但要是能做點善事的話，也千萬別猶豫。

上一次在驪山秦村，向缺就和他聊過這個，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啥事老天爺都能看得見，做點好事給自己積累點陰德，也算是功德無量了，可能對于王驚蟄面對天譴會有點幫助，畢竟老天爺不眼瞎啊。

賒刀一脈和古井觀出世的哲學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所以向缺跟王家父子一溝通之后，他倆也覺得挺有道理的。

王驚蟄一見這老頭要破財，就起了惻隱之心，能幫對方度過這個坎，對他來講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兩人閑聊著走了大概能有七八分鐘之后，從他們后面就呼啦一下走過來四個人，這幾個人都是分開的，好像彼此間都不認識，有男也有女，他們步伐挺快的從兩人后面經過，其中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突然跌跌撞撞地就撞向了那個老人，老頭腳步一個踉蹌往旁邊躲了一下，隨即另外一人快速的攙扶了他一下。

“哎呦，大爺您看著點，小心啊”

老人連忙道謝，點頭哈腰的說著對不起，王驚蟄則是瞇了下眼睛，看著擺手說無所謂的這人，心里想著這他麼的還是團伙作案呢啊？

對方下手的速度，快準狠，那人攙扶上老頭的時候，手就伸到了他的口袋里，然后迅速掏出一疊錢，就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第292章 1塊老羊皮

這個團伙作案，從下手到收手前后一共就用沒到一分鐘的時間，被偷的老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錢被掏了，還以為自己撞了人家然后張嘴就說了聲抱歉。

坦白的講，要不是王驚蟄事先知道這老人要破財，跟他走這一路一直都在提防，他都未必能發現這點貓膩，人家下手似行云流水，眨眼間一收一縮，活就成了。

所以說，三百六十行里，偷也算是一行，并且真要是練到極致了的話，也成了一門技術了，十分具有觀賞性。

對方得手了之后，四個人仍舊裝作不認識的從老人和王驚蟄身邊擦身而過，瞬間又變成了尋常的路人，王驚蟄這時突然往前躥了兩步，伸手就搭在了之前攙著老人那中年的胳膊上，手腕瞬間用力緊緊地攥著，然后皺眉說道：“朋友，那老人家都五六十歲的人，你拿的東西可能是他一輩子攢下來的積蓄，就這麼給順走了，不是要老人家的命了麼？你們下手是為了吃飯，江湖規矩我懂，但換個目標不行麼，前面剛才過去幾個肥頭大耳的，掏他們多好啊”

這中年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旁邊另外四個人不動聲色地停了下來，老人則是迷茫著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王驚蟄。

“你說什麼呢，我不知道，手放開……”中年皺眉說道。

“呵呵，滬海是什麼地方，不用我說你也清楚，要是北疆或者南疆的人扒活最多就是個遣返，但我現在要是喊一嗓子把條子給引過來的話，就你剛才拿走的錢，你信不信都可以砸你幾年大牢了？除了你以外，還有旁邊那三個得算是同犯了吧，你們四個人加在一起，我就算你十年也不多吧？朋友，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本來誰也礙不著誰的，但你們在走路的時候恰好踩著我的腳了，我能放開你麼？東西還回來吧，剩下的你們再扒活，我也只當沒看見了”王驚蟄幾句話點出來，對方四個人臉色連著變換了好幾次，明顯這位也是個行家，他們什麼路數人家都清楚著呢。